事后,公孙煊自知颜面无存,再也无脸见人,自请调离京城,来边疆赴任。
在这鄯城待了二十多年,四十往上的年岁了,还未娶妻生子,孑然一身至今。
他再也不想忆起当年自己干的荒唐事儿,不曾想会有这么一日,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居然见到旧人的亲生女儿。
“你母亲身体可还好?”公孙煊还是放不下旧人,忍不住问道。
虞子钰:“一切安好。”
公孙煊有些坐立难安,又问:“你母亲可有和你提及过我?”
“不曾。”虞子钰实话实说,她从未听父母提过公孙煊这号人。
公孙煊突然笑起来,靠笑声掩饰自己的难以释怀,笑得眼眶都湿了:“是啊,她跟自己孩子提我作甚,我这样的人,她应当是恨透了吧。”
“大人,您怎么了?”
虞子钰听得茫无头绪,猜想是不是当年爹娘与这大人有什么过节,便道:“大人,若是我爹娘当初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子钰替他们向您表歉。”
公孙煊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摆摆手坐正身子道:“不提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对了,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来的?”
“我想换些藏区的钱币,以便接下来采买顺畅。”
说着,她取下自己的钱袋,取出不少银两来。
公孙煊示意下属去取来钱币,帮虞子钰换钱,又问:“你一人来这么远的地方找草药,你父母可知道?”
“知道。”虞子钰担心公孙煊又会多问,耽误她正事儿,扯谎道,“大人不用担心,其实我并非一个人前来,还有几个随从从它路进藏,我明日便跟他们会合。”
差使帮她换好钱,虞子钰匆匆拜别:“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待我找草药后,再携礼来拜见大人。”
她装好钱币就要离开。
公孙煊又叫住她:“对了,你要找什么草药,若要冬虫夏草的话,同阿叔说一声,阿叔带你去买就可以了。”
“不必了大人,我要的草药只能我自己去采,多谢大人。”她步伐飞快,已经离开都护府。
“这阿英和赵天钧怎么养孩子的,让她一个姑娘家家自己跑藏区来采草药。”公孙煊沉吟道,随后命人暗中跟上虞子钰。
——
李既演、萧瑾、虞青黛、虞元楚四人一同带上侍卫出发,顺西部路线走。
果然一路问过来,线索逐渐明朗起来,有不少人说见到了虞子钰,看到她跟着商队一起走。
还在秦州一家当铺问到消息,找到虞子钰在这里当掉的沈苑那支九凤绕珠鎏金簪。李既演花钱赎回簪子,这是沈苑的东西,他得还给人家。
他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又不怎么识字,不会造作风光雪月的情诗,身上的可取之处也就是相貌好和有钱。
的的确确有钱,自小李方廉想将他培养成一个被权力和金钱牵着鼻子走的、脑子空无一物的蠢人,才好得控制他。于是常给他钱,让他见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厉害。
可李既演对钱权的欲望实属低迷。
这些年李方廉给他的钱,以及自己在沙场征战拿到的战利品,被他人拉拢行贿的钱财,他都存起来。
除了花在虞子钰身上,李既演实在是想不出,他的钱还能花在何处。他活得寡淡,衣物能暖身就行,食物能饱腹便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花钱之处。
一路问询过来,待渡过黄河之后,面对前往西域和乌斯藏两条路,众人有些犹豫。
虞元楚道:“这一路问来,路人都说子钰和咸阳商队那个二当家温束关系密切,两人形影不离卿卿我我。她该不会继续跟着商队去西域吧,西域那边也有雪山,天山也是传说中的圣山,说不定她会去天山找神仙。”
虞青黛道:“咱们兵分两路,一队人往西域,一队人往乌斯藏。”
萧瑾:“我与虞小姐往乌斯藏,元楚和李将军往西域吧。”
李既演犹豫不决。
他两边都想去,他想会会那个整日和虞子钰“形影不离卿卿我我”的温束。又怕若虞子钰往乌斯藏去了,萧瑾率先找到她,会抢先机会讨她欢心。
他迷迷糊糊地想,若李奉真是个人就好了,他可以和李奉兵分两路,共同协作护妻。
虞青黛看向李既演:“妹夫,你如何想的?”
李既演遥视西域的方向,又收回目光,道:“我也往乌斯藏。”
虞元楚一挑眉,手肘搭在虞青黛肩头:“那我一个人去西域?姐,我可不敢,我这花拳绣腿的,遇到强盗了,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虞青黛也是这么想。
论身手功夫,她和虞元楚皆是半吊子,而萧瑾和李既演武艺超群,都还在外带过兵打过仗。不管是让她单独,或虞元楚单独,亦或她姐弟俩组队去西域都不合适。
和萧瑾,她也不太好得指使,只能和李既演商量:“要不妹夫,你和元楚往西域走,我与三殿下往藏区走?我们以飞鸽传书,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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