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虞子钰钓鱼的热情消退了些,也去钓,不过午后就回来了。她也没钓到多少鱼,钓到小的都会放生,大的才带回家。
她精力出奇旺盛,开始打算养鱼。
虞府后院花圃旁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池塘,她跑去折腾母亲,“娘,我要在池塘里养鱼,您就答应我吧,我真的想养鱼。”
虞凝英是个雅致极高的人,府上的楼台亭榭,院落雅舍,假山花草,池塘雨亭都是她构筑打样。整个虞府飞阁流丹,雕甍画栋如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一方小池塘都是用从金陵运来的白大理石砌成。
她实在是舍不得让虞子钰作乱。
在她肩头揉了揉道:“池子也有鱼啊,那么好看的锦鲤,你好好养着呗。”
虞子钰扯她袖子撒娇:“不要锦鲤,我要养草鱼,虾,还有田螺。娘,你就答应我吧,我真的真的想养。”
“那娘重新给你找个池子好不好,找个大的,你想养什么都行。”
赵天钧在一旁道:“她想养就养呗,把池子给她吧,她都要哭了,多可怜。”
“娘,我真的要哭了,我就想在家里养,把池子给我吧。”虞子钰惯会撒娇,虞凝英又疼她,最后招架不住,败下阵来同意了。
虞子钰乐开了花,自己撸起袖子上阵,带上尚洺和尚源先去清理池中花草。
池子里分成几块,养着芙蓉莲、碗莲、睡莲、还有水丁香,每一样花卉都是虞凝英精挑细选出来的。虞子钰放了满池子的水,花儿全拔了,要把这里弄成专门养鱼养虾的鱼塘。
碗莲花期六月到九月,虞府的花养护得好。眼下十月份了,还有几株碗莲摇摇曳曳未凋零,在池中开得粉白,娇媚醉色。
虞子钰摘下一朵绽得艳丽的莲花,别在尚洺耳上,自己捂着嘴笑:“簪花郎,这样你就成簪花郎了。”
尚洺笑而不语,取下花朵,柄杆捻在指尖,又别到她歪斜的云鬓。
尚源在一旁卷起裤腿,狂撸翠绿荷叶,不经意间瞥见垂柳后边的李既演,条条绿绦之下映得李既演神色更加昏暗。
他不想看到虞子钰和李既演争吵,忙忙头凑过来故意道:“小姐,怎么只给尚洺簪花,我呢,我也要。”
虞子钰灿然一笑,莲花摘下,塞到他领口,“给你,别在胸口上,你就成新郎官了。”
“嘿嘿,我不当新郎官,我只当小姐最得力的侍卫,守本分得很呢。”最后的守本分三个字咬得极重,暗自提醒尚洺,要适可而止摆成自己的位置。
说完,他再觑视垂柳后方,李既演已不见了踪影。
李既演回了将军府。
他想,或许该找个清净的地方疗慰自己的心伤,去外面散散心,不再看虞子钰和尚洺眉目传情,眼不见心不烦。
李方廉从外头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黄文敕牒,见李既演屋门半掩,经过廊下时探过头唤道:“既演,你回来了?”
李既演仰躺在床上黯然伤神,听到声响,惊坐起慌忙回话:“是的,父亲。”
李方廉推门而入:“你不去虞府陪虞子钰玩?”
“她不带我玩。”李既演嘀咕了一句,从床上下来扶正衣领,“父亲,这敕牒是?皇上有吩咐吗。”
李方廉没正面回话,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你眼睛怎么红了?”。
李既演别过脸,不让他看,“无事。”
“你大白天在屋里躺着作甚,眼睛都睡红了,我一天到晚忙得要死,也不知道帮帮我。 ”李方廉抱怨几句,打开手中敕牒,“突厥可汗来朝觐,已经到秦州了,皇上命我带一队人马去接他们呢。”
他催着李既演:“你现在去军营,挑选两百名骑兵,要高大威武,长得俊俏些。马也要健马,漂漂亮亮的,我明日得整装齐发去接突厥可汗。”
“嗯,知道了。”
李既演去了军营,依令挑选出两百名威风凛凛的精兵,下发崭新戎装,叫他们整理好军容,明日随李方廉去接人。
天黑后,李既演离开军营,在通向虞府和将军府的岔道口凝眸遥视,竟不知该如何选择,今晚究竟要去哪里睡。
想了一番,鞋尖还是不可控地转向虞府。
屋里不见人影,他又往后院的池塘去。
虞子钰还带着尚洺尚源掌灯清理池塘,忙得团团转。仿佛她就靠这个鱼塘谋生,不把鱼养好,一整个虞家就要跟着她饿肚子似的。
她也不使唤其他家丁,自己领着尚洺尚源忙碌,裤腿卷高在池里拔草,活像田间的老农。
李既演站到岸处,蹲下来道:“就不能明日再挖吗,也不着急这一刻。”
虞子钰头也不抬,铲出一条半臂长的泥藕,奋力扔到岸上,“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做事不能懒,一打算好了就得动手。”
李既演脱下外衫,也打算下去帮她,却被她阻拦:“你别下来了,这儿水冷得很,你也不会弄,别下来。”
“你关心我呀?”虞子钰难得的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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