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要亲自确认才安心,假如她也回来了,那她的存在也许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他决不能让计划有失。
“少爷,您去哪儿啊?”长戈见他披着外衣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往外走,赶紧喊道:“少爷,您还没穿衣呢。”
杨钺停下脚步,提起院子里的水桶从头浇到脚,冰冷的水让他瞬间清醒了,他丢开水桶跑回自己的院子里。
长戈目瞪口呆,抱着脑袋自言自语:“完了,少爷是不是傻了?他一定爱惨了那位邵二姑娘。”
长戈为自己的无能羞愧,少爷痴心一片,他却连人家名字都没问到,什么忙也帮不上,他怎么有脸见少爷?
过了一会儿,杨钺又风风火火地出来了,换了一套新衣裳,与雪的颜色一样白,衬得他仙风道骨,仿佛不染尘埃的谪仙一般。
这还是那个鲜衣怒马、游手好闲的杨小爷吗?
杨钺以前偏爱红色,穿红衣骑枣红色汗血宝马,闲来无事策马奔腾,惹得京城街上的百姓看到红裳都自动避让。
“少爷,等等我!”长戈追上去,一脸疑惑地问:“少爷,您这衣裳什么时候做的?怪好看的。”
杨钺扯了扯衣袖,低头扫了一眼,问他:“本少爷这样打扮是不是显得格外乖顺俊逸?”
“确实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枉费他从大哥的衣柜里找到了这件衣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根本不适合他大哥的身材,反倒是他穿上非常合身。
“一会儿我偷偷翻墙进去,你就在外边接应,万一被人看见了,你就大喊一声大少爷,记得把脸遮起来,别让人认出来。”
长戈听得一头雾水,“少爷,咱们要去哪儿?”
这京城还有需要他家少爷翻墙才能进的地方?
“武侯府!”
“……”长戈又石化了,他早该知道的,他家少爷一天不闯祸就不是他家少爷了。
长戈念叨道:“少爷,您再好好想想,那可是武侯府,与咱们府平起平坐,又素来不和,万一被发现,老祖宗都保不了您。”
“少爷,您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二姑娘的消息给您摸透了,几时起几时息,平日里做什么吃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给您摸的透透的。”
“少爷……”
“闭嘴!”杨钺嫌他聒噪,骑上自己的宝马上街,不过去的方向并不是武侯府。
长戈小声提醒:“少爷,您走错路了,武侯府不在那边。”
“我知道,翻墙这种事当然要晚上做,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长戈:“……”
杨钺在街上闲逛了一圈,最后牵着马儿进了一家赌坊,这地方阔别已久,让他十分怀念。
不过在长戈眼里,这地方他家少爷前几天才来过,不值一提,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看着少爷,别让他把将军府输了就行。
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杨小爷在赌坊里的名声和他当纨绔的名声一样响亮,从玩这个开始就没输过。
“哟,杨小爷来了,您今儿想玩什么?掷骰子还是牌九?”
杨钺脚步不停地上楼,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对跟上来的掌柜说:“让滕五来见我,我有事找他。”
掌柜的与他相熟,应了一声替他传话去,还拉着长戈嘀咕:“杨小爷今日格外俊朗!”
可不是,这一路走来不知道迷了多少女人的眼,还被扔了许多手绢荷包,都在打听这个俊俏郎君是哪家的。
“也就换了身衣裳而已,大惊小怪。”长戈端着架子说。
滕五名叫滕安之,是这京城有名的地头蛇,这一片的青楼赌坊都是他开的,但他背后的人才是让别人忌惮的。
皇帝今年就要过六十大寿了,沉迷炼丹不可自拔,朝中大臣屡屡上书恳请皇上立储,深怕他老人家突然驾崩朝政大乱。
一涉及立储,就不得不提宫里的四位皇子,大皇子、四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年纪相差十岁。
只不过众人皆知,大皇子平庸无才,文武皆不出众,被皇上不喜,四皇子则恰好相反,自幼聪慧伶俐,文武双全,据说赵国舅力推的太子人选就是他。
二皇子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没外家帮衬,自己也低调且没什么本事,向来被人忽略。
三皇子乃乔贵妃所出,深受皇上喜爱,小小年纪就在刑部历练,一连破了好几件大案,贤名远播,也是朝臣力推的对象。
这滕五的背后就是乔贵妃的娘家,杨钺以前不是不知道,但以他的身份,不管哪位皇子都得拉拢他。
他在京城可以横着走,于是便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有恃无恐。
等他爹战死,杨家背上通敌卖国之名,他在这京城的处境犹如过街老鼠,人人都可以朝他吐口水扔臭鸡蛋。
镇国大将军府名声一落千丈,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即使他后来找到了证据自证清白,同时也立下了战功,依旧没能扭转大将军府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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