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起身,绕过屏风往外走,卿晏这下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在床上躺着,他极为好奇,又有点担心,抓起床尾的衣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那“砰砰砰”的声音来源于门口,从木门外传来,可又不似在叩门,更像是在撞门。
津哥伸手开了门,一阵雪片被夜风裹挟着,霎时劈门而入。
门外并无凶兽,也无人影,卿晏好奇地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小的女孩浮在半空中,身上穿着熟悉的毛毛衣服,长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一张姣好漂亮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完全没了小仙女的模样。
是渡灵灯。
卿晏十分吃惊,只见渡灵灯见门开了,又试着往里面飞,可又是“砰”的一声,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挡了回去。
渡灵灯几乎要哭了,她一嗓子嗷了出来:“卿晏,你不要我了吗!我走了这么久,你居然也不着急,不来找我!臭主人!坏主人!你不要我了,我去找一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新主人!”
卿晏:“……”
他将衣带胡乱系上,走到了门前,伸出手,什么也没有触到,可以很自如地将手伸出门外,他纳闷:“你为什么不能进来?”
渡灵灯只顾着哭,没搭理他。
“你认识?”津哥问,“这是你的器灵么?”
他一眼便认出这不是人,是器物生出的精灵。
卿晏看着渡灵灯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熊孩子的家长,他点了下头:“……嗯。”
“她是灯灵。”卿晏介绍道,“是渡灵灯。”
津哥伸出手,将渡灵灯捞进了室内,渡灵灯还没反应过来,门已重新关上了,她已在屋内。
她懵了一瞬,察觉到自己被谁抓着,立刻挣开,蹭地一下钻进了卿晏的袖子里,只从袖口露出半张脸。
“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灯灵。”津哥并不生气,倒觉得很有趣。
渡灵灯有些害怕他,每次都找个角落躲着,没有跟他碰过面,他当然是第一次见。卿晏给渡灵灯顺了两下毛,解释道:“她有些怕生。”
津哥随意点了下头。
“所以她刚刚为何进不来?”卿晏又问。
“我下了禁制。”津哥道,“除了我与你,外人不得擅入。”他轻飘飘地瞥了卿晏的袖口一眼,“包括器灵。”
渡灵灯气得咬卿晏的袖子。
卿晏这才想起,津哥之前确实是施过术,给这间屋子下过禁制,但那已过去好些时日了,因为这禁制并未给卿晏的出行造成任何阻碍,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忘了。
“为什么要设禁制呢?”卿晏当时就没有明白,他摸着渡灵灯的脑袋安抚她,跟津哥商量,“解开好不好?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危险啊。我最近日日都要练剑,不能陪她,她嫌待在屋里闷,要出去玩。”
卿晏像是在帮贪玩孩子争取门禁卡的倒霉家长。
津哥侧眸看了他片刻,像在斟酌思索。
之前那个可疑的人影这么多日都没再出现过。他垂眸看了眼那日丢在卿晏身上的护身符,还甚为牢固,再则,卿晏日日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么岔子。
片刻,他淡淡“嗯”了一声,抬袖间灵光一落,解了禁制。
第24章
不知津哥拿的是什么药膏, 次日晨起的时候,卿晏发现自己身上的淤青全都消失了,皮肤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犹如初生婴儿般细嫩。
见效速度飞快,简直神了。
但是转念一想, 卿晏就觉得, 津哥这人处处都透着神奇,名姓晦涩不详, 他不曾吐露姓氏, 只说了自己单名一个“津”字,可也不知真假。他的修为深不可测,用的剑也是当世绝品, 可却孤身藏于深山, 过往来历,一概成谜。
他说自己从前杀孽过重, 可是卿晏跟他相处了这么多日, 觉得他的性子沉定淡然, 简直像是出世高僧——除了剑谱道书,他平时看得最多的, 也确实是佛经。
卿晏实在想象不出他满手血腥的样子。
用了这神药, 卿晏满血复活,昨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又能活蹦乱跳了。他背上覆地剑, 再次跟着津哥下山去。
渡灵灯挽留道:“怎么今天也要去啊?休息一天不成吗?我真的好——无聊啊。”
卿晏无奈地弯起眼睛:“当然要去啊。”
他蹲下身跟哄孩子似的:“禁制不是已经解了吗?你自己出去玩好吗?”
渡灵灯一脸沮丧,卿晏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觉得像是带了个还没上幼儿园大班的小孩, 一离开父母就哭的那种。
“你连我那么久没回来都没发现!你都不找我!”渡灵灯哭丧着脸, 大声控诉道,“你是个不合格的主人!”
“……对不起。”卿晏没跟闹脾气的灯灵分辩,全盘接下罪名,“但是我最近真的没空。”
渡灵灯语气幽怨:“你没空陪我玩,却有空跟那个人腻腻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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