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皮肉伤。”
他去床边看了眼薄野津的情况,他仍然安静地和衣躺着, 如一尊静卧的神明玉像, 眉目清冷,面色雪白, 虽然无知无觉, 可威严犹在。
纵使知道是徒劳,卿晏还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将他眉睫之间凝结的浅浅霜气拂开。
心里忍不住想起蛟妖死前的话。
——这是他欠我的, 他欠我们的。
卿晏合理推测, 这个“我们”指的是整个东海蛟族。
为什么会这样?他亏欠他们什么,要以灵魄作为代价, 奉为牺牲?他哪里对不起他们了?
卿晏不知原委, 可是已经先偏心地替自己男朋友委屈起来了。
他是蛟生的, 又怎么样呢?他最后还是成神了啊,出身有那么重要吗?
他是蛟族的血脉, 血缘永远斩不断, 便要被这么没有底线地予取予求么?
在卿晏眼里,照这个方向想一想, 他觉得这个蛟族跟打秋风的穷亲戚似的, 不要脸极了,就会扒在人身上吸血, 还如此理直气壮。
他把那身在打斗中刮烂的道袍脱了下来, 又换了件新的, 感觉这几日的衣服糟蹋得格外快。
然后,他简单给自己冲洗处理了下伤口。薄野津不在,没人那么细致温柔地帮他包扎了,也没人低声问他疼不疼了。
手背上的伤还没好,结果一整条胳膊上又添了新伤。
卿晏将手上的纱布解开,看见手背上的伤已经不再溃烂了,已经收了口子,一夜便长出粉红色的新肉来了。
果然是神药啊。
卿晏走到床边,俯下身,伸手在薄野津袖中乱摸,不问自取地想把那神药再找来用用,薄野津的乾坤袋里空空的,卿晏摸了半天,指尖才勾住什么东西,可摸着不像是装药膏的瓷瓶,他有点疑惑,抬起手一看,登时便愣住了。
那是一截漆黑的发丝,发丝断口整齐,分成了两缕,中间系在了一起,落成了个小巧的结。
卿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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