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报了官,有什么事也免得赖到了我们身上。”
宋九太爷被她说得一噎。
宋积云趁机叫了吴管事过来陪客,她则和找过来的郑全去了祭坛旁的小茶房。
“怎么样了?”她皱着眉问道,“顺利的出货了没有?”
郑全一夜没睡,喝了盏浓茶,吃了两块点心,这才缓过气来:“挺顺利的。不过,周正那里遇到了点麻烦。”
宋积云吩咐丫鬟去给他端饭,敞开了小茶房的门和他说话。
“项阳听说汪大海不见了,库房里的货不能顺利出单,就带了几个徒弟过来帮忙。”郑全压低了声音道,“结果他一看到周正手里拿着老爷的委托书就炸了,说周正这么年轻,去年刚刚升了大掌柜,老爷生前不可能把窑厂托付给他。
“七、八个人围着周正吵了半天。
“要不是我去嚷了一嗓子要出货,周正还不能脱身。”
他担心道:“窑厂那边,周正只怕是镇不住!”
宋积云摩挲着手中的茶盏,道:“周正原本就是个引子。”
只是她没有想到引出来的是汪大海失踪,还影响了家里的生意。
她道:“其他人呢?”
“宋立也不服。”郑全道,“快天亮的时候,他赶了过来,明里全是劝项阳的话,可仔细一想,全是挑拨离间的意思。”
他摇头:“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到,我都不敢相信,宋立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罗子兴呢?”宋积云道。
“他没到场。”郑全道,“说是在汪大海家里,一直陪着衙门里的人问话,之后又陪着去吃了花酒。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散。”
“是吗?”宋积云道,颇有些意外。
“他们的事你别掺和。”她叮嘱郑全,“你只要派人帮我把这些人都盯死了。谁站在他们身后才是最重要的。再就是九太爷说的,汪大海赌博是不是真的。要是他真的赌博,说不定赌坊那也是条线索。怕就怕有人给他乱扣帽子。”
郑全点头,见丫鬟给他端了早饭进来,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
只是他饭还没有吃完,周正满头是汗地赶了过来。
“大小姐,不好了!”他急急地道,“库房那边,丢了好几本账。”
宋积云皱了皱眉,示意他坐下来说话,还让郑全给他倒了杯茶:“别慌,有事慢慢说。”
周全道:“郑管事走了之后,我寻思着您说不定会叫了我过来问出货的事,就去了库房的账房,想把这些日子库房都出了些什么货,各发往哪里,数量多少都记下来,见了大小姐我也好回话。
“谁知我去了库房的账房,却发现有几本账册放错了顺序。
“我原以为是汪掌柜的粗心大意,就想着顺手把这些账册理一理。
“结果……我发现去年九月份的出库单不见了。”
所以,他们这些人要干什么?
汪大海的失踪难道与这些账册有关?
宋积云知道周正是个精明强干,心思缜密。如果仅仅只是丢了账册,他不会如此的慌张。
她沉声道:“你还发现了什么?”
周正的汗冒得更多了,他忍不住拿衣袖擦了擦额头,这才道:“我又去查了采买那边的账册和总账房的账册,去年八月,我们给宁王府送了三船货。”
宋积云和郑全都懵懵懂懂的。
周正继续道:“然后我去查了去年八月的账册,八月的时候,我们给宁王府送了三船货。
“大前年的八月,我们也宁王府送了三船货。
“连续四年,我们都给宁王府送了三船货。
“可今天,我没有找到出货单。”
小茶房内一片死寂。
御窑厂和宋家的窑厂的订单,五年一签。会提前一年或者是两年把需要的瓷器告诉宋家,但什么东西送到什么地方去,却会在瓷器烧好之后才会再有单子过来。
单子通常是库房、总账房和御窑厂各一份。
可御窑厂那边的督陶官万小泉的爪子很深,有时候送银子都不一定好使。宋又良打从心里瞧不起万小泉,万小泉也觉得宋又良说话行事很古板,喜欢和汪大海一起玩。
一来二去的,御窑厂那边的订单多半的时候都是由汪大海拿回来之后,再送到总账房入账。
宋积云咬着牙道:“不会总账房没有收到今年的货单了吧?”
“是!”周正苦笑道,“不仅没有收到八月份宁王府那边的送货单,也没有收到淮王府那边的送货单。
也就是说,他们家马上要给宁王府和淮王府送货了,却不知道应该送什么货?
郑全不死心地道:“那去年和前年都送的是些什么?”
“每年都不一样。”周正无奈地道,“今年窑厂烧成了三个青花龙纹大缸。两个是用苏麻里青料烧的,一个是用浙青料烧的,没有出货单,根本没办法出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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