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余堂外,清耀洒满大地。
宋积云和送她出来的邵青告辞别。
邵青热情地招呼她:“宋小姐没事的时候多过来坐坐,我们家元公子对那些瓷器上的图样可感兴趣了。”
“好啊!”宋积云和邵青寒暄了好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路边是枝叶葳蕤的香樟树,墙角一丛丛的紫茉莉,在皎皎的月色下,艳丽多姿。
宋积云慢慢地往回走,心里却琢磨着这几天要做的事。
洪家给了她们家这么大的一个恩惠,不知道洪大公子是纯粹的雪中送炭呢?还是另有成算?
若是雪中送炭,再多礼恐怕也不足以报答洪公子!
若是另有成算,不知道洪公子所求何事?
再就是窑厂那边。
烧煤的费用太高,为了订单偶尔一次还可以,长此以往却不行。得尽快弄清楚一窑甜白瓷需要烧多少柴才行。
还有御窑厂的明年的订单,还竞不竞标?
晚风吹在她得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燥热,可她却始终感觉到唇角像是被贴着什么似的,绷得有些紧。
宋积云回到屋里,用冷水洗了脸,拿着靶镜打量着自己。
红唇依旧丰盈,涂了保养的无色口脂,亮晶晶,像沾了露水的花瓣。
她反手将靶镜扣在桌上,静静地站了一会,这才去歇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是个大大的晴天。
太阳一出来,花树上的露珠被阳光照得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积云用了早饭,喊了吴总管过来说话:“三叔父那边的宅子做了宋氏的私塾,我大伯父不久之后也会和宋氏分宗。老太太知道了,肯定会不舒服。老太太那边,还得你多担待些,有事没事的,多去那边转转,免得老太太闹腾着找太太的麻烦。”
吴总管闻言喜出望外,看宋积云的目光满是敬佩。
多少年了,大老爷和三老爷得了二老爷的好还觉得理所当然,还嫌给的不够痛快。二老爷顾及着老太太,忍了又忍,结果二老爷一走,大老爷和三老爷图穷匕见,居然还想吃绝户。
现在终于摆脱了这两个卑鄙小人。
二老爷没有做到的事,大小姐却不动声色的办成了。
宋家二房有大小姐,不管二太太生的是儿子还是姑娘,何愁家业不保?
他对宋积云的话心领神会,忙保证道:“您放心,老太太那边有人看着,绝不会给二太太和大小姐添麻烦的。除了平时当值的婆子,我还专门派了几个护院守着。没您和太太发话,谁也别想随意进来。”
宋积云满意地点头,去钱氏那里说一声,就由郑全陪着,去了轿厅等她。
看见宋积云来了,他派了个心腹管事将送洪家的礼品装车,他则拿了大红洒金的礼单请宋积云示下:“您看还有什么要送的?”
宋积云看了看,比照通家之好的礼多了三成。
“挺好!”她道,越发觉得吴总管是个管理内务的好手。
外面突然传来请安问好的声音。
宋积云抬头,就看见元允中带着六子,穿了件月白色菖蒲纹暗纹杭绸直裰走了过来。
阳光下,直裰上明暗交织的细长叶片荧光熠熠,让原本清雅的直裰透露着一种不经意的奢华,衬着他俊美的眉眼如珠玉般眩目。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穿。
别说,还挺好看的!
宋积云不由眨了眨眼睛。
元允中已走进了轿厅。阴凉的敞厅里,他如玉的脸庞明净的仿若明月。
宋积云感觉嘴角微热。
元允中却随意地瞥了她手中的大红洒金礼单一眼,道:“洪家的?”
宋积云忙压下了那一点点不一样的感受,道:“您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元允中定定地望着她,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站姿显得更挺直了。
刹那间,轿厅充满了剑拔弩张般的紧张气氛。
宋积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却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愤怒。
她仔细地去打量元允中,却在抬头时看到了他乌黑发间插着的翡翠青竹簪时。
她突然灵光一闪。他打扮得这么正式,是准备和她一起去拜访洪公子吗?
可她并没有邀请他!
元允中这是误以为她昨天说去洪家的事是在邀请他吗?
宋积云讪讪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怕伤了元允中的自尊心,她组织着语言。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元允中已经一转身上了旁边的轿子,淡然地道:“洪家要是问起来,总不好事事都让你出头!”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宋积云很是意外。
虽然她“强迫”元允中做了宋家的女婿,可到底是演戏,元允中并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陪着她时时刻刻的演下去。
宋积云指尖微麻。
元允中却已吩咐郑全:“起轿!早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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