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挑眉。
王太太笑道:“前几天我那个不成气的弟弟不是想和你们家做瓷器生意吗?我看按察使黄大人一来梁县就查抄了很多的瓷器铺子,可进九月又正是外地的商贩来景德镇收瓷器的日子,我寻思着,要不要这几天就把铺子支起来,还能赶上今年的春节的生意。”
宋积云捏着帕子手一紧,道:“黄大人一来就抄了很多的瓷器铺子?”
王太太叹气,道:“谁说不是!说是宁王府的长史和管事借着宁王府的名义走私,瓷器都是从我们梁县的景德镇出去的,景德镇上所有烧瓷人家都要彻查。”
钱氏紧张的抓住了宋积云的手,担忧地道:“这可怎么是好?”
王太太立刻安慰钱氏:“宋家怕什么?大小姐手里有江大人的名帖,黄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为难谁也不会为难宋家啊!”
说到这里,她扫了一眼屋里服侍的丫鬟。
钱氏从善如流,立刻打发了屋里服侍的丫鬟。
王太太这才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我听我们家老爷说了,那江大人和黄大人可是同门师兄弟,哪有同门师兄弟不互相照应的?”
宋积云没有想到江县令的背景这样的深厚。
她微微一愣,随后琢磨起王太太的来意。
朝廷是不允许官员做生意的,所以那些官员家的生意都是挂在其他人名下的。
王主簿就把和宋家的瓷器生意挂在了小舅子身上。
上次她去王府的时候已经和王主簿商量好了,等她这边拿到御窑厂的契书,烧出了甜白瓷,王家看了货,再和他们家签约。
可这次王太太来, 却有了不同的说法。
王太太当然不可能擅自做主,这肯定是王主簿的意思。只不过宋家的女眷要守孝,他也好,他的小舅子也好,不方便亲自到宋家来,只能让王太太借口探望钱氏来传个口讯。
宋积云沉吟道:“您的意思是,先把铺子开起来?”
“那是当然。”王太太忙笑道, “我那不成气的兄弟已经启程去了泸州。你这边的铺子开起来了,他那边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肯定能赶上今年春节的旺季。”
宋积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道:“您是说,陈老爷准备在沪州销白瓷?”
王太太听了嗔道:“这不是之前已经说好了的吗?把白瓷的生意从你们家单独分出来,我们家从你们家拿货,赚多赚少凭自己的本事。”
景德镇瓷器的销售模式如今有两种。一种是各窑厂在梁县的繁华地段设立商铺,各地的商铺来这里进货。还有一种是在各地设立分店,统一烧制,统一销售。
宋家的日常瓷采取的是第一种,高档瓷采取的是第二种。
宋积云凭着后世的经验,想渐渐地将宋家的瓷器变成分销模式。
就由宋家统一铺货,统一定价,销售则交给加盟商, 买得越多, 加盟商不仅赚得越多,她还会按销售额给予一定比例的奖励,让加盟商更积极地去销货。
她准备用白瓷来做试点。
而王太太的意思,是让她快点把宋家的铺子开起来,而不是她之前误会的,王家想和宋家一起开铺子,赚那些来景德镇的行商的钱。
王主簿并没有想改变他们之间的合作方式。
难道王主簿特意让王太太来一趟,就是为了告诉她以后宋家做生意可以借江县令的东风?
宋积云笑道:“御窑厂那边还没有用印,就怕万公公知道了不高兴。”
他要是卡着不同意,他们也没有办法烧白瓷。
王太太听着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低声笑道:“那不还有江大人吗?”
宋积云知道江大人昨天的话传了出去。
她虽然感觉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但也没太放在心上,笑道:“名帖只有一张,总不能事事都求江大人吧?好钢还是要用在刀刃上。”
王太太含笑不语,转头对钱氏道:“我们家老爷总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畏手畏脚的,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钱氏向来不懂这些,但她对于自己不懂的事,从来不发表意见,更不会插手。
她只好模棱两可地笑道:“多谢王主簿, 要不是王主簿, 我们孤儿寡母的, 还不知道被别人怎么磋磨呢?王大人的恩情, 我们家都记在心里呢!”
王太太讪讪然地笑了笑,两人聊起了家常。
直到宋积云去安排午膳,王太太这才又揪起之前的话头,道:“这做生意的,谁家不找个能庇护的人。像我娘家的生意,就得亏了我们家老爷关照。我是觉得,趁着江大人对你们家大姑娘印象好的时候,可以多走动走动。”
钱氏不太明白怎么个多走动法。
王太太干脆就把话挑明了,俯身和她耳语:“我可打听清楚了,那江大人还没有成亲,这次来任上,也只带了两个师爷,一個贴身的随从,一个贴身的小厮和一个从小服侍他的婆子。”
钱氏心怦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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