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积云握着匕首,心里暖暖的。
当初她把他给囚禁在了自己的碧橱,但他在关键的时候还是站在她的这一边,帮助她,照顾着她。
虽然没有一句贴己的话,但元允中每个表情每个动作,甚至骂她都在表达他的担忧。
这就是典型的傲骄吧?
宋积云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元允中就带着那位王大夫来给她诊脉。
半开的窗棂外,晨光落在油绿的树叶上,给这初秋的早上带来一阵耀眼的光芒。
元允中长身玉立,一袭宝蓝色织金凤尾团锦袍依在半开的窗边,目光澄净,神色疏淡,眉宇间竟然是一派少见的温润。
宋积云看得有些发呆。
隔着层丝帕给她诊脉的王大夫收了手,看着已经能手脚活动自如的宋积云,欣慰地道:“宋小姐的身体很好。我之前还以为宋小姐怎么也要三、四天才能恢复如常,现在看来,明天宋小姐就应该能恢复正常了。”
宋
积云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她中的药到底有多厉害,但王大夫能看好她,又是元允中请来的人,她怎么也要说几句客气话:“那也是您的医术高明,药用得好。”
王大夫谦虚道:“哪里!哪里!”但神色间却难掩得意。
元允中听了,就看了王大夫一眼。
王大夫顿时敛了笑意,肃然地对宋积云道:“我再给你换个药方。你再吃两副就行了。”
宋积云笑着向王大夫道谢,看元允中一眼。
她总觉得王大夫好像有点怕元允中似的。
元允中见她望过来,道:“既然如此,那用了午饭我们就回去。”
宋积云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就算窑厂有事,她也没有连着几天不回家的,万一她娘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香簪陪着王大夫去重新开了药。
宋积云不免问元允中:“郑全呢?”
元允中不以为意地道:“他说有事,出去了。”
宋积云昨天还叮嘱过他去怂恿王主簿的小舅子,她没有放在心上,用过早餐喝了药,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沉沉睡着了。
等她被香簪摇醒,用了午餐,就打道回府了。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住在城郊的一个叫“平安”的客栈里。
从前她去报恩寺,经常从这里经过。
只是向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此时却三三两两地聚着几个人,都在那里窃窃私语。
宋积云皱眉,觉得这情景不寻常。
她打发了香簪去打听。
香簪很快目瞪口呆地跑了回来。
“大,大小姐,”她说话都有些不利落起来,“大家都在传,说王主簿前天晚上在院子里喝花酒,睡了人家姑娘还不给钱,被院子里的妈妈和护院给绑了起来,吊在了城楼上,还在身上写了大大的“王八”两个字!”
此时人们把妓院都叫“院子”,把妓院里的老鸨叫“妈妈”。
“这不可能!”宋积云想也没想地道。
王主簿是梁县的地头蛇,很多三教九流的行当都依附他经营,别说是狎妓不给钱了,就是倒找钱给他,那些妓院都会捧着银子争先恐后在他面前排队。怎么可能把他绑起来,还吊在城楼上。
何况那城楼也不是什么人想吊上去就能吊上去的。
香簪的脸红彤彤的:“是真的!我连问了好几个人,还有人亲眼看见了。还说,王主簿在城楼上被吊了快两个时辰才被人放下来。不仅进出城楼的人,县里很多人闻讯都偷偷跑去看了。
“那些人还说,王主簿因为这件事气得昏死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呢!”
那就更不对劲了。
宋积云对香簪道:“赶紧让人去找了郑全回来。”
她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香簪忙跑去传话。
和宋积云同车的元允中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宋积云心里微动,试探地问他:“你可曾听说了些什么?”
元允中神色淡漠:“不过是常在河边走终究湿了鞋罢了。”
也就是说,王主簿的事他是知道内幕的。
宋积云想从他那里打听点消息,他却嘴抿得紧紧的,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她气得牙根痒痒的。
这家伙,要么不说话,要么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
好在是半路上她遇到了赶过来的郑全。
他的神色比香簪更诧异,骡车靠在路边的树下,隔着车帘就和宋积云说起了他知道的事:“当时王家的人就发现,王家的那位王师爷求爷爷告奶奶的,把县府衙门跑了个遍,却没有一个人敢搭手的。王家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王主簿在城楼上吊了两个时辰,然后又被莫名其妙的放了下来,被丢给了王家的人,让王家的人把他给抬了回去。
“王主簿受此奇辱,据说气得够呛,叫了家丁,直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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