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冷笑道“我们家又不是少了那两间铺子没饭吃了。大不了我不租了。”
前门大街的生意是好,可梁县这个地方最好的生意还是瓷器,其他的生意再怎么好,也比不过珠山瓷市的生意好。
李子修没有说话,开釉料铺子的老板王颜却劝道:“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过些日子祭窑神,总不能少了她家的窑厂。”
文先生沉默了片刻。
每年祭窑神的费用都由几家大窑厂平摊的。
他可以不让宋家参加祭窑神的活动,宋家就能不出钱。
文先生能和宋积云过不去,但他没办法和银子过不去。
李子修却有意挑拨,笑道:“她可是县太爷点了名的人,她敢不来?!”
文先生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头铁道:“我吃不得螃蟹,吃了螃蟹腹泻。大伙儿谁想去就去,我就不参加了。”
王颜看了直摇头。
等过了几天,宋积云宴客,文先生还打擂台似的,请了李子修等人商量祭窑神的风神庙是不是要重新修缮的事。李子修看戏不怕台高,邀了几个相好的去了文先生那里。王颜则和严老爷找了个借口,去宋家。
文先生不免心生不悦,正事没说,先去了昌江边的酒楼吃饭。
只是几个人刚酒过三巡,还没有来得及细数宋积云的不是,文府的总管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就喘着粗气跑了上来。
“老爷,老爷,”他顾不得还有李子等人在场,急急地道,“宋小姐要把王主簿名下的铺子低价卖给租赁的人!”
在座的众人不由都站了起来。
因为主主簿的关系,他们或是租了王主簿的铺子,或者是和王主簿有些生意往来。如今铺子和生意虽然都不是王主簿的,可契书还没有到期,该交租的还得交租,该做生意的还得做生意。
宋积云这样处理王主簿的家产,与他们在座的都有关系。
首先忍不住的是卖泥料的陈老板。
王主簿有块产高岭土的山地,他肖想好久了。
“怎么一回事?”他没等文先生说话,急急地道,“那些产业不都被宋家拿在了手里吗?”
“是啊!”文家的总管继续擦着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讲规矩行事的!说是他们家主做瓷器,其他的生意,既不擅长也不感兴趣。与其留在他们家手里荒废了,还不如卖给有缘人。”
他哭丧着脸:“如今严老爷和王老爷他们都派自家的管事们回去拿银子了。听说王老爷对我们家在前门大街的两间铺子很感兴趣。再晚,怕是要被王老爷买了去了!”
文先生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们家那两间铺子若是被王老爷买了去,大不了继续租王老爷的铺子。可这样一来,别人还以为他们文家连两间铺子都买不起。
但他之前已经把话说出口了,让他立刻就改弦易辙,他拉不下这个脸皮。
他强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端了酒杯催促在座的人:“喝酒!喝酒!不过是几间铺子,她还能玩出个花来不成!”
众人神色各异,七嘴八舌地应“是”,等重新落座,却一个个不是要去如厕就是有事忘记叮嘱随行的小厮了,不是你不在座位上就是他不在座位上,就算是举杯都凑不齐人。
文先生心里清楚,这是想办法让人去宋家商量买了王主簿产业的事去了。
他闷头喝了几盅酒,看到连李子修都呆不下去了,装着醉了要先告辞,他暗叹一声,抹了把脸,把自家的总管也叫到了身边:“去,想办法把我们家那两间铺子买下来。”
又怕宋积云给他穿小鞋,叮嘱道:“加价也想办法拿下来!”
宋家的账房里,宋积云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看着吴总管和账房数着银票:“四万一千两,四万一千一百两,四万一千二百两……”
坐在宋积云身边的郑全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不是说能卖个三万三、四千两就不错了吗?怎么卖了这么多银子?”
不等宋积云说话,吴总管已激动地道:“你也不看看是谁出的手!我们家大小姐,可真观世音菩萨座下的童子,能点石成金。”
宋积云汗颜。
观世间菩萨座下童子和点石成金没有任何关系啊!
但架不住吴总管高兴。
他对郑全感慨道:“可惜你是没在场,没看见那些人的嘴脸。别的不说,就说那李子修,从前遇到我们家老爷那也是斜着眼睛看人,没一句好话的。可今天遇到了我们大小姐,还不是低声下气地求家大小姐将后门大街的那几间铺子卖给他!
“我们家大小姐可一点没手软,直接在原价上番了一番。
“他不服气,还想置问大小姐为什么卖给他这么贵。我们家大小姐干脆直接跟他说,凭我们两家的交情,她根本不应该把铺子卖给李家,可想着大家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想和李家化干戈为玉帛,才把愿意将那几间铺子经卖给他的。
“他从前给我们家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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