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放下剪刀,对六子道:“放到内室的琴案上。”
六子抱着梅瓶进了内室。
元允中望向郑全。
郑全莫名其妙地回望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元允中神色有些冷,走到面盆架前,自己倒了热水,把手浸在了黄澄澄的铜盆里。
郑全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元允中是让自己服侍他洗手。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六子已经跑了出来,忙帮着元允中拿了热帕子。
郑全不自在地轻轻咳了咳。
“若是顺风顺水,漕船一日能行七十五里,”元允中擦着手,慢悠悠地道,“若是逆风,能日行四十五里。宋小姐离开了十三天,其中七天顺风,五天逆风,船行约七百五十余里,今天正好停在铜陵。”
郑全两眼茫然,道:“你怎么知道?”
元允中瞥了他一眼,朝他身后望去。
郑全这才发现他背后屏风上挂了幅用宣纸画的很简单的水域舆图。
哪里是鄱阳湖,哪里是景德镇,哪里是湖口……一目了然。
郑全情不自禁上前。
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清楚明了的舆图。
“你,你怎么会画这些?”他望着舆图上代表着水域的曲线,震惊地道。
舆图上还在水域上用朱砂圈了十三个点点。
难道元公子每天都在算大小姐走到了哪里吗?
“不对!”他看着那些红圈圈,猛地道,“大小姐走了十三天,七加五,是十二。”
元允中看也没看他一眼,指了剩下的梅花,交待六子:“送去太太那里。”
冬日闲暇,插几枝梅,打发打发日子。
(本章完)
铜陵府大通镇码头,宋积云站在高高翘起的船头,望着鹅毛般落下来的大雪,拢了拢身上的灰鼠皮的斗蓬,问邵青:“巡检司的人怎么说?”
他们出来十三天了。一开始顺风顺水的,很快就到了安庆府。可一过安庆府,就开始刮风, 等进了铜陵府,更是下起了雪。
他们干脆决定停一天,在大通镇的码头买点吃食、茶饮,休整一天再走。
谁知第二天一早起来,他们被拦在了码头:“有封疆大吏从这里经过,所有的船都要回避!”
结果他们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封疆大吏的船经过。
再等下去, 他们就赶不到下一个码头了,而晚上行船不安全。
他们就得在这里再停留一天。
宋积云皱眉。
邵青见了,道:“那我们就不等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回船舱拿了张名帖去了巡检司。
“可以走了!”邵青笑道,“还好我们家公子有张徽州知府的名帖。”
铜陵属于徽州府管辖。
大伙儿都很高兴。
等巡检司的人过来给他们的路引、税契按了印,他们就穿过依旧在那里等候的大船小船,离开大通镇码头。
周正不由庆幸:“这次得亏邵公子。”
邵青摆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过是听命行事。”
周正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家公子肯定没想到我们会在铜陵遇到麻烦。还是你细心,才能想得这么周到,我们今天才能这么顺利。”
他也是帮人做事的,上头有了决断,他要执行,可怎么执行,还得他自己动脑筋,有想法才行。
他不想听邵青再谦逊下去, 索性揽了他的肩膀,没让他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笑道:“你这几天不是天天都在江钓吗?今天算我一个, 看看我能不能像伱昨天似的,钓个两尺长的青鱼, 给大家伙加个菜。”
这可是邵青非常得意的事。
他忍不住道:“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我这手艺可是跟着我爹学的。我爹呢,是跟着我爷爷学的。我爷爷那个时候跟着曾老太爷住在宜宾。宜宾你知道在哪里吗?它在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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