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大家都识破了其中的眉目,这种镶金的瓷器不仅价格一落千丈,而且从此大家以此为次品,以至于百余年过去了,没有一家再做这种瓷器。
宋积云就道:“我就想着,我们不如把手里的旧青花趁着这个机会全都处理了,以后大家一起烧新青花,卖新青花。而且既是新工艺, 我们就能重新给它定价, 青花瓷也可以重回之前盛况,这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宋老板说得对啊!”严老爷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窍门,他激动地道,“新工艺,那可不就是新瓷器,新瓷器,那就得重新定价,比强拉着旧青花调回原价要强得多!”
“这主意好!”大伙儿也都七嘴八舌地道。
宋积云笑道:“所以这件事还得麻烦大家,哪些人家和我们一起烧新青花?旧青花怎么处理?若是怕亏本,舍不得处理旧青花的怎么办?新青花怎么定价?靠我一个人可完成不了!”
她不会去大包大揽的,到时候说不定做了好事还落得个埋怨。
她还开玩笑地道:“定价这个事,你们让我来,你们肯定吃亏!”
大伙儿一开始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后来想到她是可以开龙窑的人,一窑烧出几千件,他们没这本事,又跟着宋积云定价,可不得吃亏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
宋积云就道:“我记得双色釉上彩出来的时候,是马会长定的价。我们要不要请马会长来帮我们定定价?”
马会长这次,被万公公按在地上摩擦,可谓是里子面子全都没有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觉得应该重新把马会长请出来。
有人觉得不错,也有的人觉得还是应该让宋积云来定价,还道:“宋老板,照您这么说,那甜白瓷岂不是和旧青花一样好烧。”
“这也看技术!”宋积云含蓄地道,“旧青花不也有的人家烧得好,有的人家烧不好吗?”
众人就着这个问题讨论起来。
嘈杂的说话声中,宋积云却有些走神。
她能在南京把一船的瓷器都卖出去,元允中帮了她不少。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元允中面无表情地盘膝坐在江县令的禅椅上,他还很嫌弃的睨视着江县令道:“你就不能买二两好点的茶叶?非要泡这种茶叶沫子喝?伱要是没银子,我送你几两茶叶。”
江县令突然凑到了他的跟前,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以一种笃定的口吻道:“小四,你有情况?”
王大人等来梁县,是被万公公请来的,有什么公事可干?
偏偏元允中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人都带来了梁县县衙。
可把人带过来也就罢了,你好歹说几句场面话再撵人啊,他倒好,黑着个脸,一句“你们可以走了”就把人打发了。弄得原本想和他套套近乎的王大人面如锅底,气呼呼地走了。
门外的江小四还以为是在喊他。
探出头来,见江县令正和元允中说着话,他又忙将脑袋缩了回去。
元允中不屑地冷笑,一把推开了他,道:“你作什么妖?”
江县令顺势直起了腰,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你从前在我这里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嚷着要回宋家,说宋家好吃好喝的,比我这里强百倍。你今天可在我这里坐了一下午了。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去见宋小姐吧?”
“胡说八道!”元允中耳朵顿时通红,却喝斥江县令,“我是怕黄师兄折回来找我说宁王案。”
江县令压根不相信,嘿嘿直笑,道:“可我怎么听邵青说,你们连夜赶路,差点翻了船。结果一回来,发现宋小姐被万晓泉叫去了风神庙,万晓泉还逼着宋小姐交出甜白瓷的配方,你当时脸都黑了,想也没想就跑去了风神庙。
“这下子身份曝光了吧!”
他幸灾乐祸地道:“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别住在人家家里,别以人家未婚夫的名义在景德镇行事。这下好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本章完)
“关你什么事?”元允中冷冷道,起身就走。
江县令忙拦了他,道:“哎呀,你别老羞成怒啊!如今景德镇这么多窑厂和作坊卷入了宁王走私案里,这些人到底怎么办,你是巡抚,伱得拿个章程出来啊!”
元允中不耐烦地道:“太祖皇帝不是说了, 离间亲亲者斩吗?他们自家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皇上不是已经下旨斥责了宁王吗?我们难道还要越俎代庖帮皇上给宁王定罪不成!只要他们不霍霍百姓,他们想怎么样玩就怎么玩。”
江县令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道:“可惜了!邓晨、徐光增赶过来却连口汤都没有闻到。”
元允中没有理他,叫上因为两晚都没能睡觉,靠在门外柱子上打瞌睡的邵青,回了宋家。
只是马车停在宋家大门口的时候, 突然下起了小雨。
雨水淅沥沥地落在青石板上, 很快打湿了地面。
“姑爷!”
“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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