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他又咽下。
两人又依依不舍地说了几句话,元允中目送宋积云上了马车,这才转了回去。
宋积云的确有点累。
主要是没有休息好。
三司给她安排的住处虽说整洁干净,可到底不如自家的雕花大床,何况她一直提防着宁王和宋桃动手脚。
她回到家里梳洗一番,草草地用过晚膳,倒头就睡了。
不知道元允中的马车慢悠悠地停在了她家大门口,元允中撩开马车帘子,望着只有零零星星几盏檐下灯笼还亮着豆大灯光的宅子,半晌放下帘子,回了江米巷。
四夷馆,被皇上安排暂时住在这里的宁王气得连砸了好几个尺高的花瓶,心里的气才顺了一点。
书房里服侍的太监忙将热帕子递到他的手边,他接过来擦了擦手,道:“宋氏呢?回来了没有?”
旁边的幕僚道:“回来了,正跪在外面想求见您一面呢!”
“不见!”宁王道着,把手里的帕子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小太监立马蹑手蹑脚地捡起帕子。
“她不是和那个宋积云是堂姐妹吗?怎么差这么远。”宁王阴沉着面孔道,“釉料被人换了都不知道。她不是说她烧瓷的手艺很好吗?不会是在诓我吧?”
“她应该不敢吧!”幕僚不动声色地道,“釉料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去了,很快就应该有回音了。”
宁王一听,抬头死死地盯住了他,就像凶兽盯着自己的食物一样,道:“你不是向我保证,你的计策一定会成功的吗?”
幕僚额头上立刻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朝着宁王弯腰拱手:“这件事是小的大意了。只是去防备有人或许会动我们烧窑的柴火,或者是会收买我们的把桩师傅,或者是将匣钵放入窑里的时候位置不对,没想到那元允中居然会从釉料的原料下手,将我们给宋氏准备的草木灰换成了牛骨灰。”
他的话音还没有说完,宁王已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说什么‘没想到’,我看就是没本事,就是借口!”
他说着,突然停了下来,隔着帘子望着跪在台阶上的宋桃,冷冷地一笑,然后幽幽地道:“你说,我要是向皇上求娶宋积云做我的侧妃……”
幕僚大惊失色,道:“王爷,只怕不妥。皇上之前答应过元允中,给他和那宋氏赐婚。朝中很多人都知道。皇上金口玉言,不太可能失信元允中。”
宁王摆了摆手。
幕僚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宁王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子,还自言自语地盘算道:“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元允中请皇上给他和宋氏赐婚,所以我才要请皇上做主,把那个宋氏纳做侧妃……这样一来,以后景德镇的瓷器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元家说不定乐见其成……这着棋要是下得好,未必就没办法得手……元允中知道了肯定得吐血……除非他敢抗旨……何况这圣旨是‘旨’,这懿旨也未必就不是‘旨’……”
他说话从来不避忌谁。
宋桃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之前没有接触过宁王不知道宁王的性子,可这段时间她得宁王庇护,跟着宁王身边的宫女一起,知道每当宁王这样的时候,就是他脾气上来了,犯了倔劲儿,谁也不敢去拉他。
她胸口像被扎了一把刀似的,一抽一抽的疼。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宋积云?
前世,洪熙一开始也和宋积云不对付。可后来,他变成了宋积云身边的一条哈巴狗,宋积云不成亲,他也不成亲。宋积云没钱,他就出钱,宋积云没权,他就结交贵人。这一世,洪熙没有机会了解宋积云,可他还是凑到了宋积云的身边,和宋积云合伙做生意,听她的指使,帮她管京城的铺子,连前世都不如。
如今宁王也起了要纳她做侧妃的心思。
他会不会和前世的洪熙一样,慢慢地也对宋积云情根深种?
宋积云有哪里好?
为什么宁王也会入了她的彀。
宋桃不服,不甘。
“王爷!”她嘶声道,“民女有话要说。”
她怕宁王不理她,还道:“是关于宋积云的。”
(本章完)
“哦!”宁王停下踱步,走到了帘子前。
宋桃忙低身,重重地给宁王磕了个头,道:“我知道我堂姐的性子,我可以帮忙让王爷纳了宋积云为侧妃。”
宋积云能有今天,不就是靠着元允中吗?
她倒要看看,等到宁王开始和元允中争夺宋积云的丑闻传出去了,她宋积云能用什么办法再次脱身。
宋桃恨恨地想。
宁王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宋桃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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