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怕宋积云听不懂,向她解释:“外祖父过了六十大寿之后就不怎么喜欢出门了。每天都睡到巳初才起床。一天也只吃两顿。”
宋积云看了看天色,应该巳时刚过。
“老太爷和平时一样,早上起来用了一碗白粥,一个白煮蛋,一碟子小白菜,一碟子酱黄瓜,一碟子红烧鱼块。”邵总管一面回着元允中的话,一面领着他们进了门,“因宋姑娘过来,老爷就没让黄先生他们陪,在花厅那里等着您过来呢!”
元允中就对宋积云笑道:“黄先生字云峰,是正统十四年举人。我外祖父从前的幕僚。外祖父致仕后,他无意仕途,就在外祖父府上做了客卿。平时陪着外祖父说说话,写写字,应酬应酬老朋友。人很是和善。”
宋积云微笑着点头,心里却琢磨着元允中话。
他问镜湖先生是在书院还是在厅客。在书房待客,有亲昵之意。在厅客待客,有尊重之意。镜湖先生明明知道她要来,而且是第一次来,却在花厅这种平日里用来小憇的地方见她,是什么意思?
她望了一眼满心欢喜的元允中,暗暗挑了挑眉。
姐妹们,大家先将就着看,等会改错字。
(本章完)
镜湖先生的四合院看似普通,走进去之后却别有洞天。
遮天蔽日的高大的树木,弯弯曲曲的抄手游廊,碧绿的湖水,摇曳生姿的锦鲤,桃色的木槿、白色的蜀葵、朱色的石榴、紫色的半支莲,姹紫嫣红,开成了一片。行走其中,让人误以为自己在某处江南园林。
宋积云不动声色,和元允中并肩去了花厅。
花厅镶彩色琉璃,十二扇的槅门大开,黑漆圆桌旁一位身着竹青色直裰的男子正对照着本书在摆弄着棋子。
“外祖父!”元允中冲着那男子高声道,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男子起身,和元允中差不多高矮,清瘦的面容,头发乌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开阖间泛着清冷的冰霜,却在视线落在元允中身上时,冰雪消融,如春日般泛着暖意。
“小四过来了。”他语气温和,气质儒雅上前几步,笑吟吟地打量着元允中,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外祖父!”元允中恭敬地向男子行礼,高兴地将宋积云拉到身前,眉宇间带着几分骄傲地向男子介绍“这是宋小姐”,又得意地向宋积云介绍“这是我外祖父,你跟着我大堂兄他们称镜湖先生好了。”
“宋小姐!”镜湖先生笑眯眯地道,看着亲切、随和、热情,可宋积云却能敏锐地感受到他隐隐的排斥。
看来这位镜湖先生并不像元允中说的那样,认同了元允中的选择。
宋积云笑着给镜湖先生行礼,喊了声“镜湖先生”。
元允中高兴地向镜湖先生说着他们的来意:“就怕十二卫连个城门都守不住,宋小姐住在您这边,也安全点。”
镜湖先生显然和元允中的关系非常亲密,不像祖孙,而是像朋友般调侃道:“知道了。保证把你的人护住了,等你来接她的时候,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交给你。”
元允中和外祖父之间也很亲昵,不仅没有赧然,反而大大方方地道:“那您可得说话算话。要是宋小姐少了一根头发丝,我肯定不会和您罢休的。”
“你这可真是典型的有了媳妇没了娘。”镜湖先生打趣地笑着,拍一下元允中的脑袋,“难怪你娘不待见你。我可只有你娘这一个女儿,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哄哄她,让让她?”
元允中闻言不满地皱了皱眉。
镜湖先生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你自搬到了草帽儿胡同就难得来我这里一次了,你和你娘如同我的手心和手背似的,你隔三岔五的和你娘闹腾,我连抱怨一句都不行了。”
元允中顿时有些无奈。
镜湖先生的目光就转到宋积云的身上:“宋小姐,让您看笑话了。小四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我身边又没有多的孩子,不免对他有些娇惯,说话也很随便。”
元允中立刻不满地喊了声“外祖父”。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镜湖先生再次宠溺地道。
宋积云微笑地看着。
若真是没和她见外,又怎么会对她这么客气,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一直以来,反对她和元允中婚事的都是元允中的父亲和母亲,元允中针对的,也是他父亲和母亲。而在元允中的嘴里,镜湖先生虽然一开始不赞成,后来在他的坚持下却是改变了主意的。
恐怕这个改变主意,是发现元允中下定了决心,怕态度太强硬了,元允中起了叛逆之心,不得不用的怀柔手段吧?
这位镜湖先生果然老谋深算。
宋积云笑盈盈地道:“镜湖先生客气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元公子在长辈面前如此放松,可见您对元公子的喜爱。我怎么会觉得您随便?我见了只会羡慕,觉得您宽和。”
说话间,两人的目光不由在空中碰了个正着。
一个眼里有着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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