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你,你可不能向学校告状恩将仇报啊!”
“——记住了啊,伊甸的小少爷,这可是你主动求我的……喂喂!你听到了没……”
……
后面的事情,德米特里厄斯都没有什么具体的记忆了。
等他醒来时,他正躺在医院中高烧难退,心脏闷痛,呼吸极为短促,冷汗浸湿了他的发丝,黏在额头和脸颊边上,极为不适。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围在病床边上,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那些此起彼伏的噪音在他的耳边被莫名放大,很近、又仿佛很远。
“德斯蒙少爷应该是有先天性轻微的心律不齐,因为溺水和高烧的原因恶化,目前临床表现为突发性心功能不全,伴有心绞痛,心脏增大,射血分数明显降低,判断未心肌重度损伤,需要立刻治疗……”
“这种情况比较棘手啊,要不我们还是采取保守一些的药物治疗?”
“这可是德斯蒙家族的孩子,如果药物治疗导致什么问题的话绝对会引发国际问题的!”
“可如果要植入心脏起搏器的话,可以做这个手术的医生现在恐怕来不及从国外赶回来啊!”
“但是那位教授不是有个弟子……”
“嘘!你疯了吗?让一个学生掺和到这么重要的事情里来……”
“但是那也是目前成功率最高的手术方案吧?!”
……
最终,德米特里厄斯只知道,自己的的确确在西国完成了这一次心脏起搏器植入手术。
因为先天性的心律不齐被触发恶化,未来的六到十年之内,这颗深埋于他体内的钢铁心脏将与他血脉相牵,借由那外部侵入的电流和人造的温度,操纵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血流的涌动,支撑延续着他的生命。
黑发金眸的俊美青年安静地站在换衣间的镜子前,胳膊上搭着深蓝色的礼服西装外套,内衬的灰蓝条纹衬衫扣子扣了大半,只剩下最上面的两颗。
——就是这里。
德米特里厄斯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左边肌肉分明的锁骨下方。
明明是深度麻醉,但是当他醒来,肌肉却仿佛保留着被冰凉手术刀切开的记忆。短短5厘米的创口并不是很醒目,他抚摸着那处细长的疤痕,微微眯起眼,幻想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执起手术刀,利落地穿刺过他的锁骨下静脉、将无机质的金属仪器埋入他的身体,植入鞘管直达胸腔深处,长久地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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