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在因为自信而骄傲微笑的模样, 竟然是这样闪闪发光的啊。
尤里在看到伊芙的笑容时,神情有刹那的恍惚。他的身体朝着伊芙的方向微微倾斜了几度,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迅速收敛起了脑海中那一抹不可说的杂念。
好家伙,这是有多不把他放在眼里?竟然真的就这样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承认了。
尤里忍不住挑起了眉。
在车厢内狭窄的空间里,刚刚撕去面具的伊芙,露出的毫无疑问是她最本来的面目。
从蓝绿色医用口罩边缘漏出的皮肤白皙细腻, 犹如完美无缺的白瓷, 那双无论任何人看见都会为之感叹的蓝色双眸,在四周稍微有些幽暗的环境下看上去仿佛是包罗万象的深邃星空, 瞳孔深处被手术灯照亮的一点就好似亘古燃烧的恒星, 执著而坚定。
为了配合伤患创口的位置和方向, 她偏过身躯,歪着头寻找到了最佳的角度才开始给高能电磁导针通电。
伊芙的这个动作,显然与优雅得体沾不上半点。当她抬起下巴,用哲学家凝视星空、雕塑家膜拜维纳斯一般的神态无比专注地查看那处阴森可怖的伤口时,尤里却觉得伊芙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他几乎要窒息般的独特魅力。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如果说秘密警察在舞池里遇到容色倾城的女间谍被诱惑尚还可以说一句意志不坚定,那如果中尉他们知道他竟然会因为伊芙此时此刻这样的造型与神态心跳加速,大概率会说他是个见了血就兴奋的变态。
不过尤里知道自己不是,他只是单纯的会在看见伊芙的任何模样和状态下的第一时间,本能一般洞悉到她各式各样的魅力而已。
就算有一天,伊芙像个杀人魔一样拿着电锯站在他床边的时候说不定他也……等一下,这女人应该是真的拿过电锯的,而且绝对是用来锯人的。
尤里天马行空地想着。
他决定在伊芙给格莱彻先生做完手术前, 先给予她一定的自由与宽容。
毕竟。
黑发青年在确定了伊芙的身份之后,第一时间从快要被他遗忘的记忆角落里,翻出了中尉的这句话, 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上面说了,【白夜】可不是普通的间谍,就算真的抓到了也绝不能粗暴对待。”
尤里决定暂且心安理得且一丝不苟地遵照执行。
不过未婚妻豁免权并不意味着完全无罪,尤里坚决保留自己追究对方扮猪吃老虎并且贼喊捉贼等不要脸行径的权力。
在伊芙给格莱彻先生动手术的期间,她使唤起尤里来绝对是理直气壮,而他也可以说是千依百顺,堪称一位完美的助手。
但当手术结束的那一秒,两人之间的情势便瞬间扭转过来。
在经历了这么一连串高效而且极其耗费心神的手术之后,伊芙背靠在急救车车厢内侧的金属板上,一边喘着气恢复,一边凝视着生命体征平稳监测仪上五花八门的数字与曲线图。
格莱彻先生的伤口已经全部重新收拢消毒,用无菌纱布临时阻隔了感染源。伊芙扯掉了手套与口罩,侧过身靠在车厢的玻璃窗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从窗户缝隙之间溜进来,冰冷清凉的夜风,原本闷热流下的汗水一点点冷却。
她的医用防护帽歪了,稍微有些凌乱的璀璨金发漏下,落在了她修长的脖颈上,被洇出的汗水沾湿黏在白皙的脖颈上。
这样的情形,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喘息声……
尤里的眼神微微一闪,刚刚压下去几分的心猿意马在确认手术结束之后顿时野蛮生长了起来,而他此时自然也不必再压抑了。
尤里的手中拿着干净的纱布,他自然而然地靠近着伊芙,宛如悄无声息靠近羚羊的豹子。他就像之前那样,将纱布按在了伊芙汗湿的额头上,缓慢无声地划过她的脸颊、耳畔,最后经由脖颈和锁骨绕回了她的下颌处。
然后,阻隔在他一人之间的纱布在被利用完之后无情的丢弃,尤里的动作定住。
他的指尖缓缓捏住了她的下颌,轻轻用力且不容拒绝地迫使她侧眸看向自己。
即便早有准备,但当尤里深绯色的瞳孔对上了伊芙有些湿漉漉的无辜眼神时,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如他所想。
的确是……非常漂亮,非常诱人的模样。
既然被诱惑了,那么就先顺从本心片刻。尤里想到这里,毫不犹豫地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倾过身体,他的右手滚烫的掌心贴在车厢内壁冰凉的玻璃窗户上,左手捏着伊芙的下颌,他本人在挑选了一个最适合、也最彻底的角度之后,强势地吻了上去。
还在恢复着呼吸的伊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顺着对方的动作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竟然会遭到这样猝不及防的亲密袭击。
她原以为自己做完手术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无情的东国少尉阁下用手铐强行带走,关进保安局封闭冰冷的审讯室里折磨——不过,眼下对方这样需索无度、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