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之后,昏死过去。
贺灼从他身上搜出卡车钥匙,然后把他扛到酒馆后门,扔进停着的垃圾车里。
昏昏欲睡的垃圾车司机刚被“砰”的一声闷响惊醒,右边车门就被大力拍了一下。
有人说:“垃圾装满了,你可以走了。”
司机醒了个神,迷迷糊糊地向外看了一眼。
只见昏暗的巷口,夜色和灯光交拢,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那里,上半张脸融进黑夜,下半张脸露在明处,有火星明灭地闪动了一下,他抬手拿出唇间含着的烟,吐出一口白雾。
“还不走?大雪要封山了。”
平静的声音带着命令的意味,让人下意识想要服从。
司机自动把刚才那声闷响划定为较沉的“垃圾”砸在车斗的声音,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谢了哥们儿!”
在他开出去两三米后,贺灼才拿出手机对准车屁股上敞开的窗口,拍下昏迷的杰克和垃圾亲密相贴的画面。
距离半小时已经过去了五分钟,贺灼解决掉第一个人,季庭屿他们早已离去,连条车辙都没留下。
雪越下越大,天上开始往下砸冰雹,噼里啪啦地落在车上,仿佛要把这天地都掩埋。
贺灼吸着烟,看了一眼凶吉未知的远方,漆黑的山谷咆哮出震耳的狂风,宛如要把一切生命都吞噬的黑洞。
但他知道,那里有他爱人今生的第一条生路。
他必须要在今晚保住季庭屿的双腿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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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徒发现杰克不见之前,贺灼就拿走了他们所有的枪支弹药,只留下几个燃烧瓶塞进他们的卡车里,驱车扬长而去。
黑色牧马人在风雪中开出数百米,一个甩尾紧急停下,轮胎溅起一片咖啡色的雪泥。
贺灼开门下车,手里拿着一柄重型狙击枪,长腿一跨就轻松站上车头,腰间衣摆在雨丝中掠过半圈。
重达十五公斤的狙击枪宛如一柄坚硬的冷铁,又加了消音器和瞄准镜,可在他手里却好像没有重量。
他将枪头架在车顶,枪柄抵着自己肩窝,双手持枪作出射击的姿势,摩挲了下手指上不算薄的一层陈年枪茧,然后歪头将眼睛对上瞄准镜。
开阔的视野瞬间缩小成冰冷的正圆,十字交叉线的交点正对着酒馆后巷。
贺灼冷峻的侧脸紧贴着枪身,找到目标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犹豫,瞄准、射击。
冰凉的枪口喷射出一闪而过的火焰,子弹破风而出,飞向远方。
除了前两枪有些飘高之外,剩下几枪开始渐入佳境,他快速找回手感,精准击中目标。
百米外的卡车群中火光爆起,赤红冲天,随着弹壳一个个弹出,他放在卡车上的燃烧瓶被接二连三地引爆。
歹徒的车无一幸免,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车追上季庭屿。
冲出酒馆的刀疤男和同伙看着眼前这一幕暴跳如雷,却没有任何办法。
燃烧瓶的位置卡得实在太毒,就在油箱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车引爆,根本没人敢靠近救火。
贺灼还要感谢他们把车停得够远,服务站又人烟稀少,除了酒馆里的食客外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用担心会伤及无辜。
“good ck”
他起身收镜,在扑面而来的雪花中阖上冰蓝色的眼睛,歪头在枪身上轻吻了一下。
仿佛在亲吻等在远方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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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负雪,凛冽的寒风把每一根骨头都冻透。
雪势大到了阻碍开车的地步,被狂风吹着一团一团地往挡风玻璃上砸,没一会儿就把玻璃厚厚地铺满。
雨刷器被冻得不能用了,贺灼只能砸了玻璃才能看清路。
可这样一来大雪直接逆着行驶的方向往他脸上招呼,呼呼地往衣领里灌,好像有人拿小刀割他的肉。
贺灼的双手被冻得紫红,整张脸僵硬发青,耳边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但他一分钟都不敢再耽误。
刀疤男一伙现在没车没枪,短时间追不上来,但车被烧时他们一定已经通知了伏击的人动手。
而季庭屿的队伍赶回基地至少要两个小时,且路线固定,如果贺灼不能在他们被伏击前追上他们,那季庭屿今晚还会出事,他悲剧的人生会照旧开始。
“妈的!”贺灼一拳砸在车上,绅士修养碎个彻底。
他的心脏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切割着,只要一闭上眼季庭屿的死状,和他怯懦卑微的模样就会出现在脑海。
冥思两秒后,贺灼突然猛打方向盘,牧马人改变方向,直冲上陡峭的雪山。
他几乎被冰雪冻住的眼睛里是不顾一切的决绝与狠厉。
从尼威尔站口到记者部基地的路,他前世走过无数遍。
这条路多长、多险、有多少个转弯和陡坡,从哪里可以抄近路,哪里走则绕远,贺灼都如数家珍,只不过那时已经没有季庭屿了。
大路已然追不上,只能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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