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问。
“什么……?”她怯怯地装傻。
江殚的情绪压在厚厚的冰面之下,心里暗潮汹涌,声音照旧不温不火:“我知道是小悬。”
时渺用了四五分钟才消化这个状况,关系暴露得突如其来,甚至不是在床上,超出了所有她设想过的可能。
这几分钟的静止无声里,江殚就坐在沙发上凝视她,等待她的回答。
“高二……上学期。”
两年了,这么久。江殚有点坐不住,但他逼迫自己把话问完:“你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是指……”
“交往,男女朋友。”
时渺想到那些八点档电视剧,鸡飞狗跳的家庭争端,对抗世俗的苦情爱人,被赶出家门自己吃馒头咸菜给女主角买草莓的男主角,还有……
初二那年雨中下跪的江悬。
她连忙否认:“没有,你放心,我不会害他被爷爷打的,我们再也不在家里……”做爱。她倏地闭了嘴。想到江悬与日俱增的欲望,又改口:“我们再也不……那个。”
然后就是她熟悉的,让人坐立难安的长久沉默。
半晌,江殚站起来,时渺以为他要走了,可他却来到她面前,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是怒气发作前的虚假平静,还是安抚正惴惴不安的妹妹。
就听他说:“上来前我在车里想了很久,该不该给你们一个机会。”
听上去语气不善,时渺心蹿上了嗓子眼。
“小悬是我最在乎的血亲,妈妈活着的时候把他宠坏了,胖,暴躁,成绩差,爸和爷爷一直嫌弃他,妈妈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一年没上学,整日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爸看他碍眼,连佣人都怠慢他。我要上课,没有时间天天陪他,你来之后能替我关心他,我真的很感谢你。”
“哥,对不起,我……”
时渺慌得要吐了,江殚说的机会,她理解是帮他们保密,不让继父甚至江老爷子知道。
她无意中看到过江家岳被江成蹊鞭打留下的伤疤。如果江悬因为这件事也遭受严苛的家法,那她恐怕难辞其咎。
鞭子还没打到江悬身上,江殚已经在怪罪她了吗。她又让他失望了,他让她照顾江悬,没让她把江悬照顾到床上。
“嘘……”他止住她话头,无声抚摸她面颊。
江殚想开了。江悬,太好了,比任何一个野男人都好。他的弟弟,和他一样,和她有法律层面的兄妹关系,和他一样,不能见光。
但他作为大哥,有义务礼让弟弟,何况江悬因为父亲偏爱他,受了那么多冷眼。
只要,她说她爱江悬,非他不可。爷爷肯定不会同意,那送他们出国就是。
可她说的是:再也不做。
他越不说话,时渺越惶恐无措,紧张得想冲去尿尿,又觉不合时宜。
膀胱开始抓心挠肺的时候,江殚总算终止折磨人的沉默,还说:“没关系,不用向我保证。”
时渺惊讶抬头:“哥?”
江殚勾了下她的腰,嘴唇凑到面颊边,近得听得到彼此呼吸。时渺没来得及反应这行为有多暧昧,就听他说:“渺渺,我没有生气,我没有资格生气。记得你的高中校服吗,它没洗坏,是我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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