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碗参茶,天权也进来了,只单膝朝地跪下,双手抱拳,“属下天权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晟调整了坐姿,虽是满脸的疲倦之态,但?仍旧不掩那浑身透露着的王者之气,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案下的天权,“查到了什么?”
天权抬起头来,“启禀陛下,那挈炆的身份,已经打探清楚,他是十年前,由一外邦人带来芦州的,正逢着武庚书院如今的山长姜云长遇到,便将他从人贩子手中买出?,一直抚养至今。”
“姜云长么?”李晟倒还记得众人,虽然当初自
己已在封地上,但?仍旧听说?了这姜云长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檄文,篇章十分?华丽,只不过其中含沙射影,可没少骂李木远那没用的爹李昶。
当时?李晟便觉得这姜云长是个?有骨气的。
也是到至今,李晟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差了李昶哪里?李君佾死后?,父皇宁愿立这李昶为太子,也没有考虑过自己。
不过事实证明?,父皇这一次真是看走了眼,李昶父子俩就是一对窝囊废。
“只有这些么?”他一面慢慢地回味着天权这短短的几句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眼来,目光中自带一个?强大的威压,“你也去了芦州几趟,怎从前便一次没发现这个?孩子么?”
天权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傻,也晓得这挈炆不对劲了。一面只觉得背上有千金重一般压下来,下意?识地将腰杆又弯曲了些,“属下,属下一心都在追查云台案流放犯之上,并未留意?武庚书院。不过……”
到底,白亦初的事情,他得说?出?来,不然等白亦初上了金銮殿,那时?候就百口莫辩了。
“不过什么?”李晟其实心里已经有些确认,就是那孩子了。既然是外邦人贩子带来卖的,挈炆又是和临安在中原外分?开的,应该错不了。
但?这会儿也不着急了,左右后?日?便能见到这孩子。
“启禀陛下,属下发现这武庚书院另外一个?考生白亦初,相貌与当年的霍将军有七八分?样子,且年纪和霍将军那个?听说?已经早夭的孩子,也是对得上。”
这样的信息,让李晟果然一下坐直了身板,两眼不怒而威,“你说?什么?”白亦初,这个?自己已经在心中钦定了的状元,“你没有看错?”
“禀陛下,属下另外还查到,他同那挈炆一般,因小?时?候被拐卖次数过多,导致脑子受了些伤,根本?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他叫那芦州乡下一户人家买了回去做冲喜的赘婿,也是运气不好,刚进门那老农就病没了,只留下一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小?女儿,如今也随着他来上京参考了。”
他这话说?完,整个?御书房里便处于一种可怕的寂静之中,天权甚至能清楚地听到高公公那总像是咔了老痰的喉咙里发出?的奇怪声?音。
过了许久,那李晟像是才回过神来,“传公孙曜进宫!”
“是!”高公公弯着腰,慢慢地退出?去。
天权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他想那公孙曜不会怪自己吧?但?这没办法,自己是不能再瞒了。一面偷偷拿眼角余光打量龙椅上的李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究竟会下令秘密处决白亦初,又或者是像公孙曜所预想的那样。
便是做个?天下人看,也会对白亦初这个?霍将军唯一的儿子怜惜几分?。
他正百无聊赖地想着,忽然听得上面的李晟问:“他怎么也去了武庚书院?”
天权倒也没有隐瞒实情,“那时?候他们家中拮据,去不得清风书院,那武庚书院是不要束脩。”
李晟似乎很?在意?白亦初这些年的过往,又或者说?,更?多是充满了怀疑,甚至已经想到了那玄虎令,是否就在他的身上?
但?在再问,天权便说?余下的不知道,时?间仓促,今晚他只能探来这些消息。
如此,李晟倒是没怀疑他,只挥手示意?他退下去。
公孙曜忽然得宫中急诏,匆匆赶来,一跨进御书房,心中就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当急诏传到府里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几分?,但?这件事情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说?辞也有好几套。
就是为了今日?的。
“微臣参加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是他话音刚落,只觉得耳边什么东西掠过,随后?便听得身的门上传来的茶盅闷响声?音。
他下意?识将身子俯朝地面。
“你早便知道,霍家的孩子在芦州,所以才迟迟不愿意?回上京来?”李晟有种被欺骗了的愤怒。
公孙曜对李晟,算是有几分?了解的,也不辩解,只将自己如何认出?白亦初的事情一一说?来。
后?又说?白亦初的确失去了记忆,自己找人查过,他被卖了好几次,才叫周家给买回去。
而此前卖他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杳无踪迹,极有可能用的是假户籍,以至于他也无从查起。
不然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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