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这修得一半的北城门, 便下了马车转上了绵河的小船, 顺着这绵河一路,只往阿姊山方向而去。
又说?这绵河其实?并不大,且流到阿姊山前面那深坳里, 便是终点。
那里原先是一个深坑,绵河的水向来就仅靠着这城中几条阡陌交错的小溪流供给, 所以水流一向不大,但也从未干枯,绵绵不断的。
便得了这个名字来。
但是这一次的暴雨,短时间里一下得了这许多积水,全都灌进了温柔的绵河里,使得那原本柔软的水流也变得凶猛起来,在途经阿姊山的时候,甚至是形成了小规模的洪水,将那山脚下的泥土树木都给卷走,便使得藏在其中的金乌显露了出来。
所以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不过?周梨想着,这里只怕还要提一回去年?的地龙翻身,使得这泥土松动了不少,如?今这水流顺势而来,才如?此轻松地冲去这泥土。
然这会儿绵河上的水势早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绵绵,不过?顺风而
去,船只倒也快速。
河水两岸,仍旧能看到大片的淤泥和被大水冲得东倒西歪的小树与庄稼。
也亏得如?今正是那收稻的季节,两岸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梯田里,稻谷已经收了回去,只剩下些?还没?来得及割的谷桩,如?今叫大水一冲,横七八竖地倒在里面,有的还叫积水泡发着。
阿姊山离城里不算远,不过?是去往一线峡的一半距离罢了,如?今又是顺水而去,很快便到了。
远远地周梨便见着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围着了,除了附近村寨里的老百姓之外,杜仪等人也是在场,周梨这才下船,便听得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老百姓在说?:“真是天命所定了,咱不说?远的,就说?这些?个强盗在屛玉县许多年?,硬是守着这么一大座金矿不自?知。”
又说?如?今这白?大人和周姑娘来了后?,接二连三发现好事,先是一线峡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卤水塘,后?又是临渊洼的各种矿洞,眼下这杜公子?来了,又是喜上加喜,得了这一处金矿。
这屛玉县这灵州,是要真的发达了。
他们说?着,见着周梨忙是上千打招呼,因?山民和汉人混居,所以各用各自?的礼节。
周梨这里回着礼,因?见他们有的来看热闹,还带着小孩童,便也是好意?叮嘱着:“绵河这会儿水流虽说?是平缓,但也仔细看着孩子?一些?。”别摔了河里去。
众人得了这话,这才将几乎全部倾注在金矿上的心思分了一部份出来给孩子?们。
哪里晓得周梨这还没?走到杜仪他们身边,就听得有人喊,说?是河里好像也是金光闪闪的。
便有那擅长水性的下河,一头?扎进水流里,不多时果然是攥着一个紧紧的拳头?举出水来,半个身子?也随之从水里钻出,然后?才展开?拳头?,只见那被他捏紧在手心里的一小撮河砂里,果然是有细碎的金沙。
于是大家又更激动了,连在阿姊山下的杜仪也被众人拥簇着走来,只吩咐人下水勘察。
想要确认这河里的金沙是大水来时从山坡上冲刷而来,还是这河里本身也是金矿所在?
因?此这接二连三的人也下河里去。
杜仪见了周梨,也是红光满面,“阿梨。”
他身后?的陈正良姜玉阳等人也上前与周梨见礼,一面也是迫不及待地表述着这金矿被发现的及时。
是及时,让周梨都觉得,好像这冥冥之中,天意?真真是早定了一样。
以前屛玉县又不是没?有出现过?暴雨,唯独是如?今才将这金矿给显露出来。
说?来也是奇妙得很,按理这金矿上面就只覆盖了一层一两丈的泥土罢了,可竟是这么多年?,无人所察。
就好像是专程留着等谁来一样?
下水的众人很快就上来,但却是还不能确定究竟,一切还要等司马垣来了再得个结果。
但其实?就眼下这阿姊山坡下的金矿,已经叫杜仪十分满足了,只道:“是与不是,倒也无妨。”
又因?此处得了这金矿,附近的村寨人家,近一年?来,都将免除一切税赋去。
这倒是合理的,毕竟这金矿他们整日守着,却从未察觉,如?今见着那金灿灿的金子?,却是触碰不到,多少是要给人一些?好处才对。
这里的村民们听得了,虽说?这税赋本身也不高,但还是十分欢喜,当下是赶紧朝杜仪谢恩。
因?此处终究是没?有对这一科目专业的人,所以只能粗略测算出来这金矿的大概面积,至于如?何精细,下面的金矿纯度似乎与上面一样,也不好确定。
可即便如?此,也是叫人欢喜得很。
然等回了屛玉县后?,那萧十策忽然又给杜仪跟前领来一个人,只见着人长得五大三粗,想是因?为此处的炎热,所以他上身脱得赤条条的。
叫不过?叫商连城见了,忍不住蹙眉,将一件薄衫扔去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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