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下旨暂停封禅,是个非常重大的消息。
它的意义不仅仅是纠正错误的政策,其实也关系到君臣之间的博弈,以及对天子品性的考验。
都是无形的东西,但身在局中的人却能清楚感受到。
所以李勣得知后,才会派人星夜传讯,告诉李钦载这个消息。
李钦载心中还是有些欣喜的,他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他有着超越这个年代的才华和本事,他也不介意将才华和本事都掏出来,为这个美好的朝代添砖加瓦。
前提是,所托良人,不负苍生。
如果不幸遇到一个昏君,李钦载绝不会如此康慨,最大的可能是在二十多岁告老还乡,从此做个隐于乡野的村夫,攒点余财,买点土地,平澹度过一生。
江山事,朝堂事,不过等闲事。
幸好,李治刚走上弯路,自己拐回了正道上。
指望天子下什么罪己诏不现实,李治当然也是要面子的,能及时纠错就好,不愧是英明君主,历史上不逊太宗的好皇帝。
就是娶婆娘的眼光实在是……
听完了消息,李钦载打着呵欠转身回房继续睡觉。
天大的事都不如睡觉重要,看在国公府派来的人深夜飞驰太辛苦的份上,打扰他睡眠的罪过就不追究了,不然这会儿他该在车底。
回到温暖的床榻上,李钦载阖眼继续睡。
崔婕粉嫩白皙的胳膊搭在他的胸膛上,迷迷湖湖地问道:“夫君作甚去了?”
李钦载温柔地拂起她鬓边的乱发,笑道:“爷爷见你有了身孕,我一个男人无处排解,于是送来了一百个美女,正在院子里撅着呢。”
“我选了个最大最圆的,让她坐在磨盘上,给咱家磨豆浆,乖,明早就能喝上了……”
崔婕赫然睁眼,呆萌地眨了半天,随即软弱无力地捶了他一下:“夫君大半夜还胡说八道,你这张嘴真是……”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李钦载才起床。
伸着懒腰走出房门,丫鬟侍候梳洗后,后院便渐渐热闹起来,仿佛随着李钦载的起床,整个府邸按下了喧嚣的按钮。
没办法,现在全府上下都深知李钦载的睡眠多么重要,以前有不知死活的家伙,在李钦载睡觉时发出的动静大了点儿,结果真被绑在门口的旗杆上,差点当成牲畜供品祭天了。
从此府内上下在李钦载睡觉的时候都小心翼翼,连放屁都努力夹着腚,不敢高声放,恐惊梦中人。
直到李钦载起床,府里才恢复了生机勃勃热闹喧嚣的模样。
一家之主,就是这么有排面。
起床后至少还要眯瞪一会儿,这是惯例。
丫鬟侍候梳洗后,李钦载梦游般来到院子,丫鬟端上米粥和腌咸菜,还有一个煎得半生的荷包蛋。
稀里哗啦一阵吃完后,李钦载这才彻底醒过来。
“又是美好的一天……”顿了顿,李钦载发现此时已是中午,于是面不改色地改口:“……半天。”
今天的行程安排好了,下午去学堂转转,给弟子上两节课,教授一点新知识。
那群货如今的数学水平大约才到小学六年级水平,大约能算圆的面积,正方体长方体的体积,分子分母的运用,一元一次方程等等。
今日李钦载打算教他们开平方和开根号。
没兴趣在朝堂上发光,更没指望自己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李钦载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大约能在中国古代数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就不错了。
一切现代科学的奠基学科,便是数学,李钦载不过是历史上一块比较重要的垫脚石而已。
决定了,崔婕将来生出的娃儿,不管是男是女,都取名叫“数学”。
后人史书上提到他,理直气壮的“数学之父”,就问谁敢不服。
不过说服崔婕同意给娃儿取这个名字,可能要费一点口舌,或许还会挨几锤……
吃饱喝足,正要出门,宋管事匆匆跑来。
“五少郎,门外聚集了很多人,都说要见您……”
李钦载眼睛一眯,目露杀气:“好狗胆,真当我是泥捏的,没脾气是吧?召集部曲,管他什么来路,先打了再说!”
宋管事尴尬地道:“这……真不能打,都是附近乡县的庄户家卷。”
李钦载一愣:“他们来干啥?”
神情忍不住浮起几许心虚:“我当年敲遍了附近乡县的寡妇门,还是挖遍了附近乡县的绝户坟?”
不省心的前身,还不知道给自己留了多少坑,李钦载实在没有理直气壮的勇气面对突发事件。
宋管事苦笑道:“您……太谨慎了。五少郎,附近乡县的妇孺老人们都来了,好几百人站在门外呢,说是感谢您劝谏天子封禅,给他们家挣了一条活路。”
李钦载神情一紧:“出去看看。”
别院侧门打开,李钦载刚跨出去便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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