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般无计谋无手段的家中,就等的姐妹阋墙,从内部把自己毁灭罢。
宝知坐在窗前,听着喻台身边的小幺儿在屋外回了话。她沉吟半晌,嘱咐敏娘给他五十个钱买些零嘴。
那小幺儿得了赏钱兴高采烈地出去,复又被叫住:“姑娘说叫喻少爷也不得独自跟那封公子一块,便是同行也须带上人。”
小幺儿唯唯诺诺地应下。
夏玉见姑娘放在几上的书直摊摊的,也没翻几页,叹了口气,端着碟梅花酥放到书边:“姑娘,莫皱眉了。”
宝知这才发现自己太入神了:“我实在是不懂,世上怎有二伯母这般的人。”
看来姑娘真的烦极了,竟也不顾房内还有她人,大剌剌地心里话说出来。
夏玉粲然一笑:“姑娘糊涂,世上皆是这样的人,少的是老夫人、四夫人与姑娘这般的人。”
宝知想了想,自己确实被那臭男人刚刚的行径所烦,真真是着相了!
她护着自己是一个,再带一个尔曼又如何呢?
她击掌而笑:“正是这个理!”起身便叫人取了前些日子乔氏送来的绒毛锦色披风,便要去决明堂。
宝知迎着春风而行,只觉得这天气虽仍是冷,却适合踏青跑马,可惜她骑术一般,也谨慎地很,没有体验古人骑马踏云。
不想刚到院口,便远远听到众人谈笑嬉戏声,宝知便顿足。
愈是年岁增加,愈是不喜相聚。
这不是林妹妹从哪个时空送来的忠告罢——喜散不喜聚。
宝知想着,嘴角不自觉攒出一个笑——她是个坏人,二房三房对她防备,她也不喜欢她们,现在他们便是到决明堂,宝知都觉得自己的领域被侵犯了。
是不是很可笑,她问自己,住在别人家中,受别人的庇护,吃穿用度比几个正经姑娘都好,但是她就是不喜欢这里的人。
蠢人,若是坏得彻头彻尾便是了,这恶中却带着一丝善意,虽说这善意的来源并不单纯,却实实在在是叫宝知受益了。
守在正堂外的二等丫鬟见宝姑娘过来,便殷切地打帘子,嘴里道:“宝姑娘来的正好,郡主正要遣人来寻姑娘呢?”
宝知嫣然一笑:“真真是巧了,还须是好风赢得枝头春才是。”
她一进屋,郡主便笑吟吟地冲她招手:“你倒懂些玄术,我这刚要寻你,你便到了!”
宝知刚解了心结,心情倒很是愉悦,提起嘴角,眉眼一弯,好似阳春三月瘦西湖岸边扶风的杨柳,又如刚催出花蕾的昙花,清丽深处一点一点溢出秾艳,众人恰好抬头,竟顺势捕捉到表姑娘层层深藏、含苞待放的美,这时这抹笑、这息美转瞬即逝,再看时,又因为那冷淡的、规矩的仪态而让人敬而远之。
这个年纪的男孩都喜明艳动人的春桃与黄杏。
四少爷松添默默别开头,父亲和嫡母的告诫好似还在耳边萦绕:别对你梁妹妹动歪脑经。她出身梁家嫡系,是你梁叔叔与梁婶婶的掌上明珠,是喻台的亲姐姐,日后出阁便是由兄弟背着出正门,嫁给门当户对的名望家族子弟做正房娘子的。
父亲总是这般残忍,坦白直接地叫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梁妹妹在礼数上向来周全,他这个做表哥的,也向来敬重她,只是这个年纪到了,欣赏美丽的事物也是正常的。
“……便是走一走罢,都是相熟的人……”
这边原是松淇等兄弟明日要出去五马山跑马,而宜曼也想去,极力劝说宝知一道。
大姐姐在绣嫁衣,二姐姐懒泛,三姐姐不喜她,而无论是祖母阿娘还是几个手帕交及其长辈,都知宝姐姐为人稳重规矩,若是姐姐也去了,她必然也可以出去。
毕竟宜曼正是好奇的年龄,出府要腰牌,可这决定权都在长辈手中,简直无解!
“好姐姐!梁姐姐!宝姐姐!知姐姐!去吧!嗯?去采花也好嘛!”宜曼拉着声音,小姑娘刚进入青春期,那嗓音甜腻地可以勾出糖丝,宝知尚且都承受不住,更不逞说是一个倾国倾城、如花似玉的姑娘求着她。
便是铁石心肠的襄王也得掏出心给神女瞧瞧。
喻台也想去,两个孩子左一边右一边地挽着姐姐,接连劝说。
没办法,谁叫她是姐姐呢。
她道:“可问世子,来者可有生人?”
松淇业已十七,守礼地盯着几案,他知宝知的顾虑,思索片刻道:“表妹无需担心,男子便都是自家人,没有外男。”
宝知没有开口应下,低头细思。
喻台等得不耐了:“姐姐!你莫要这般迂腐嘛!京中哪家姑娘这般避嫌!现在哪有元祖时那般讲究男女大防!”
真是个棒槌!
宝知这会能共情郡主娘娘了,家中有个好似敌营遣来的愣头青!
她无奈扶额,弟弟跟着姨父长大,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
你姐姐我虽不是名誉盛朝的绝世大美人,好歹身体给力,懂事地翻译了符合审美观的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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