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半夜烧起,怕得不行,可门口的嬷嬷落锁后不让我出门,只得这会急着来。”
尔曼“啧”了一声,不甚在意:“我们二人何必说些解释的话,我们情谊怎么因这点小事而消弭。”
她有些嘲讽:“不能怪母亲,谁叫我那好妹妹是她的心头肉,待卖的花朵,她怎能不着急增加人手。”
宝知拍了拍她的手:“少说这些!”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在看什么?”
宝知伸手取了账本,递给尔曼,她翻了翻,惊奇道:“当真有这般改良布料,竟可以吸水无痕?”
宝知很是骄傲,创新是生产的第一动力嘛,她每月例行去看铺子总是提出创新点叫手下人自去想法子,再根据新品兜售进行提成奖励,自然而然有鼓励就有动力。
但她没有忘了正事,挥退了众丫鬟后,问道:“封二派人窥视你,你可知?”
尔曼脸上的笑僵住了,慢慢溢出阴郁,有些急切地握住宝知的手:“怎的,他也来窥视你了?你可有吃亏?”
宝知忙答:“并无,你知我素来睚眦必报,他只是刚来时对我胡言乱语,在我手上吃了一亏便绕道。”
尔曼才松了口气。
宝知严肃道:“我只告诉你,当下我定要出手解决了,望你不要嫌我多事,我是不愿你不明不白地受无妄之灾。”
啊,宝知真好。
尔曼柔若无骨地靠在宝知的肩头,心中的感动如喷涌的泉水,不住上流。
她同姨娘不亲近,嫡母向来公允,即便是郡主,却也将谢家摆在第一位。
可宝知不一样。
刚来时虽面上看不出,却也自树立一道无形的墙,叫她摸不着也过不去。
可日复一日,在她孜孜不倦的靠近下,宝知终是卸了那伪装。
从吃穿用度,到明箭暗斗,无一不是为她着想。
而从教她基本防身招式,送她锋利短匕皆可见其之真心。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所缺失的关心与爱,奇迹般从宝知身上得到满足。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宝知?
她贯爱装糊涂,醉生梦死,走一步算一步,可就是现在,在烧了一夜后,糊里糊涂醒来,不知今夕何夕,便见秋日暖阳下守着她的人。
她的关心、她的担忧、她的考虑、她的尊重无一不叫尔曼动容,即便这是自己真心换真心的结果,也令她感动。
宝知全然为了她,她甚至从宝知身上感受到自己幼时渴望的母爱。
她有些遗憾地想,倘若她是宝知的孩子就好了,这样她必然会更加幸福。
不过,若宝知是她的孩子也好,她定会好好保护她,叫她不必日复一日逼着自己去学一堆这个年纪、这个身份的姑娘不必学的事物。
宝知敏锐察觉到尔曼情绪的波动,她摸不着头脑,不过觉得朋友这般的笑很漂亮,叫人看了也开心。
自打这日后,宝知愈加粘尔曼,不说丫鬟们,连郡主都稀奇,一日宝知正跟尔曼学点茶,郡主百无聊赖地看她们小姑娘胡乱嬉戏。
忽而,她道:“我怎觉得,宝知愈像小娃娃了,尔丫头却像个阿娘。”
郡主向来混不吝,也只有她会直白形容未出阁的姑娘像人母。
宝知等同郡主相处甚久,知她个性,尔曼也不羞,大大落落道:“宝丫头可不是小娃娃嘛,双陆教了好几回就是不上手!”
宝知抿着嘴笑,在这短暂的间口松懈一番,明日就是一场硬战罢。
——
向家设宴,花厅赏菊尝蟹乃一大雅事。
可这不是最重要的——已数月处于风口浪尖的谢家姑娘们今日当会赴宴。
有人准备看热闹,有人准备“送大礼“。
一袭菘蓝长外帔的宝知同身着白藤高腰衫裙的尔曼一道入座,向姑娘见了,对令曼耳语:“你家二妹妹同表姑娘倒是亲密。”
令曼本不知在想什么,一听此语,突然一惊,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回道:“正是呢。”
向姑娘不知她怎么,正巧又有客来,便按下不管。
宝知压低声音:“你说,这人怎的这般浑浑噩噩?”
尔曼道:“哎哟,你怎知她不是乐在其中?享受着被玩弄最后被解救的过程。”
宝知撑不住,笑着拍她:“你真坏!”
隔着纱帘并一湖的水榭里端坐着许多公子,便是这般也能朦胧见众女曼丽之姿。
这般,众人心照不宣,有心上人的不住猜想,无心上人的也铆足劲要一探佳人。
喻台跟着表哥来,本以为就是赏花吃蟹,却见师兄。
“衍师兄!”喻台高高兴兴地凑到那人案几旁,他那师兄止了与好友的交谈,温和道:“喻弟今日也来了。”
喻台道:“正是,家中姐姐们都来了,我同几个表哥自然也护送着姐姐们。”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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