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微明却站在了她的身边。
温凝眼眸湿润,靠在轿撵上,心如油煎火烹,难受得紧。
轿撵抵达永宁宫时,她“恰好”醒了过来,便有宫女上前伺候,扶着她下了轿撵。
“姑娘,此处是永宁宫,从前住了安和公主,如今空出来,杂物多得很,您被安排住在西面,西面的厢房空着呢。”宫女口中热情,扶着她往里走,嘴上话倒是多,令这森冷的永宁宫多了几分人气。
“西面也挺好,其他地方我去过的,放了公主遗……放了不少别的东西,住着瘆得慌。”
“安和公主她怎么了?”
“安和公主三年前离奇去了,传闻凤体七窍青黑,吓人的很。”小宫女说完赶紧捂住了嘴,小声说道,“罪过罪过,莫怪莫怪。”
小宫女名为晴月,活泼的性子,被安排来伺候温凝。
温凝看了看清冷的宫殿,又看了一眼晴月,轻声道,“委屈你了。”
“姑娘不必客气,这是短差,等你一走,我便去别的宫伺候了。”晴月说话直接了当,说完才发觉不妥,再次捂住了嘴。
温凝闻言,倒是被她的直白逗笑,面上难得有些笑意,“你说的倒也是。”
晴月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心中悸动不已……姑娘这面容,也难怪会被那野蛮色鬼一眼看中,她晴月也是“见过世面”的,宫里那许多娘娘们,花容月貌,漂亮如天仙——那都是化妆画的,哪有这位好看。
还未安顿下来,便有太医来为温凝把脉,温凝装作无力倒在软榻上,太医看了半晌,微微蹙眉。
“这不像晕过的……“她听到太医小声喃喃。
温凝却并不担心,有了太子的“诊断”,没有太医会自找没趣推翻结论。
果然,沉吟片刻,太医开了些滋补的药剂,没说什么别的,回话去了。
打发走太医,温凝兀自发呆。
今日算是糊弄过去了,明日呢?后日呢?这绝非长久,还得继续想法子。
天色已晚,月明星稀。
宫中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鸟鸣都没有,晴月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一直未归。
温凝从腰间拿出那九连环,细细想着心事,却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温姑娘,哎呀,真是费劲。”晴月还未进门便开始抱怨,“这帮懒货不睁眼干活,给姑娘洁面的帕子居然给的麻布,姑娘花容月貌的怎么能用麻布擦脸!”
温凝却见她手中拿着一张帕子,那帕子极为柔软,上头还有纹绣,看起来绝非麻布,倒像是丝绢。
“那这是?”温凝指了指她手中的帕子。
“我费劲去讨来的。”晴月眼中满是骄傲。
“何处讨来?”温凝疑惑道。
“就近讨的。”晴月已将帕子浸了水,“姑娘有所不知,不远处就是太子东宫呢!”
“东宫?”温凝莫名心中一紧,立刻起身过去抓起水中的帕子,就着昏暗的烛光仔细瞧。
这料子果真是丝绢,且是织造局的东西,浸了水触感更是滑腻。
温凝四下翻了翻,果然在帕子的边角处发现一处暗绣,绣的是四爪金蟒。
她看着这湿了水的帕子,呼吸一窒。
这可不兴用啊!
“姑娘你怎么了?”晴月有些疑惑。
“这上头暗绣四爪金蟒,是给太子殿下用的,若是被旁人知道,此举便是僭越。”温凝声音温和轻柔,说出来的话却让晴月微微一哆嗦。
晴月也不是刚到宫里,她是懂规矩的,只是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离谱的错来。
她急忙解释,“这、这是东宫的人给的,我也没多想,他怎么给这个呢!我以为有别的素帕……”
“许是宫人看错了。”温凝安慰她,心中却觉得蹊跷,太子的用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拿出来,她蹙眉想了想,“还有别的吗?”
晴月老老实实说,“东宫那小太监倒是热心,问奴婢还缺什么,我便一一说了……”
温凝眉头一跳,“东西呢?”
“说是明日送来。”晴月也知道自己错大发了,赶紧跪在温凝面前,“姑娘,奴婢知错,奴婢明日便把东西还了,还有其他的那些……”
温凝赶紧将她扶起,无奈说,“不比其他各处,我人微言轻,自身难保,出了事恐怕护不住你,你自己也要小心行事才是。”
晴月忙点头应声,像是个心情低落的小画眉鸟儿似的,半点劲儿也提不起来,心情全写在脸上。
“你也是好心,日后做这些,记得先知会一声。”温凝原本心情不佳,看她这模样,反而莫名有些想笑,不由得安慰道,“明日你陪我去一趟东宫,将东西还了道个谢便是。”
“是!多谢姑娘!”晴月立刻应声,看着温凝仔细将那帕子晾起来,生怕有了褶皱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感叹这姑娘真是仙女儿似的人儿。
——好心肠,脾气又好,可在这宫里,这样好的人实在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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