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是……”
她抿唇,试图找出个能说服他的理由,可面对这位对一切事物都好似毫不在意的清冷男人,她像个不自量力的渺小蝼蚁,丝毫寻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优势。
乌眸眼眸闪过一抹难堪,思索两秒,她把心一横,豁出去扯住男人的衣袖:“我很省心的。”
“真的,傅先生,您帮帮忙,就当我是个应付婚宴的工具人。我保证,我绝对是个比晚柠更合适的工具人……婚宴之后,无论你是取消婚约,还是履行婚姻,我都会全力配合你。等你什么时候不需要我,我也绝不会缠着你……”
她妆容精致的小脸微仰,眸光潋滟,满是哀求:“拜托你了。”
她真的很需要那笔钱救命。
看着那只扯着衣袖的纤细皓腕,傅司衍浓眉轻折。
须臾,他抬起手,袖口从那只如玉的纤手挣开。
指间一空,舒云念心头也涌上一阵绝望。
果然…还是不行吗。
也是,她什么都不是,他凭什么要答应她。
是她拎不清,自取其辱了。
清婉眉眼浮现浓浓的黯淡,就在她勉强定下心神,准备起身时,头顶传来一道淡漠的男声:“先试试看。”
chapter05
[chapter05]
舒云念也不知傅司衍怎么就答应了。
从他答应的那一刻起,她的脑子就一片空白,接下来恍恍惚惚的,只老实跟在他旁边。
傅老太太和舒正霆夫妇都松了口气,互递了个眼神,也不再耽误时间,摆出办喜事的灿烂笑脸,跟着一对新人直奔宴会厅去。
前厅的客人们见新人迟迟没露面,早就低声议论起来。当然,相比于那位平平无奇的程家小姐,他们议论的更多是惨遭不幸的傅司衍。
“听说他腿骨都撞出去一截,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就连洗澡方便都是被人搬来搬去,完全不能自理了。”
“啊呀!伤得这么严重?”
“那不然怎么大半年都没露面,我听说他一直在国治疗康复。”
“真是可惜了,那么优秀一个人遇到这种祸事……”
“不过他现在都能订婚了,是不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难说哦,真要恢复好了,怎么会和程家订婚?不是我说,程家什么档次,能够得上傅家的门槛?”
说到这,有人咦了声:“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清溪园都没门槛了?”
不提还好,这一提其他人也都记起来,好像的确没看到门槛?
众人正奇怪着,台上响起司仪的声音。
一段声情并茂的开场白后,西装革履的司仪笑容满面,提高音调:“各位尊贵的来宾们,大家中午好!今天是20xx年8月8日,农历六月廿二,也是傅先生和程小姐订婚的大喜日子。首先我代表一对新人感谢各位至亲贵友能够欢聚一堂,共同见证他们的订婚仪式。两姓联姻,二星和彩,现在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日订婚宴的两位新人!”
古色古香的宴会厅内灯火辉煌,在一片如潮雷动的掌声里,今日婚宴的主角从那扇绣着花好月圆纹样的蜀锦紫檀木绣屏后走出——
具体说,一人走出来,另一人则是神色冷漠地被推着出来。
刹那间,满堂掌声好似都凝滞了两秒。
现场来宾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齐落向了轮椅上那道修长的身影,面上都难掩震惊。
傅司衍这是…残废了?
最初的震惊过后,宾客们目光变得疑惑、好奇、惋惜……
舒云念原以为她这个“冒牌新娘”应该是最引人注目的,甚至来的路上还脑补了一堆抓马场面,想着会不会有人当场拆穿,丢着菜叶子大喊冒牌货滚出去。
没想到忧心忡忡入场后,宾客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轮椅上的男人身上。
那一道道神情各异的目光如无数个明晃晃的探照灯,虽然不是在看她,但她站在一旁,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
稍定心神,她悄悄去瞄右侧之人。
男人冷白的脸庞仍是一副淡漠神情,深邃眉宇间无悲、无喜,更无愤怒与窘迫,仿佛一片寂静的深潭,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份沉着冷静实在让舒云念佩服。
佩服之余,又不禁去想,他是接受残疾的事实,完全不在乎了,还是已经心灰意冷、彻底麻木?
如果是前者,那是件好事。如果是后者……
思绪纷乱间,轮椅上的男人忽的朝她看来。
那眼神不冷不淡,却带着勘透人心的力量似的,叫舒云念眼睫颤了颤,悻悻地别过眼。
“诸位贵客今日莅临我们傅家和程家的订婚宴,老妇我深感荣幸……”
傅老太太笑容温蔼地走到台前,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左一右陪在老太太身边,满脸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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