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扔到垃圾篓时,裵文野从里看到了一点微妙地,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软导管,还有几包用完了的冲洗袋。不亚于早上看到楸楸躺在玻璃衣柜里,一路滴落白色□□的冲击,喉咙滚动,他咽了咽口沫,百感交集,很难说清楚当下是什么心情,有那么长达一两分钟的忘了接下来要干嘛。
直到客厅传来门铃声,裵文野才想起来,晚上要参加婚礼,给楸楸订的礼服到了。
既然是人家的婚礼,不好夺人家的风头,只好尽力去低调,参考这是一场中西结合的婚礼,新娘要穿白色婚纱裙,后要穿红金凤褂裙,所以他给楸楸定了肉橘色丝绸吊带连衣裙,外搭一件米色小香风外套,挡掉露背的设计。然而现在这么一看,心情复杂,今天这扇门,还不知道出不出得去。
他在卧室里找到楸楸,屋里没开灯,落地窗帘半开着,人侧趴在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臂膀,似乎睡着了,大约是累着了?自己操作软导管还是有些难度的。
屋里光线不足,他将盒子放到一旁,走到床边去,人没有彻底睡熟,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抬起头来,头发乱糟糟的,乱了视野,她又闭上眼,“几点了?”
没有回答。裵文野看到她压着半边手臂的本子,沉默半晌,抬着她手臂抽出来。
一个平平无奇的蓝色商务办公笔记本,书皮加厚带扣,瞅着有些年头。裵文野想了想,多少年了?七年?八年?应该是八年,是初初遇到楸楸那天回家的路上,街边一家十元精品店里买的。买来写日记,不过没写多少页。
那段时间他很艰难,面临职业生涯的抉择。其实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了,顶多还能苟延残喘一下,做心理准备,把挫败感降到最低,和活着产生一个温和的过渡,好让他觉得就算生活没什么意思也能活下去。
他开始往上面写,他好像有喜欢的女生了。不过这个女生是别人的女朋友。不过也不一定永远都是别人的女朋友。他有空时会从训练基地出去,回一中去看楸楸,看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看她跟同学有说有笑,身体的呼吸感很强,落日斜晖映照在她的脸上,非常漂亮,充满璀璨的生命力。
生命力。这个词离他太遥远了。就像眼前这个人。
不过他不愿意等,好多个不过。一次在基地男卫,薛可意走到他边上放水,薛可意脸上露出了惊讶,这是一个关乎于欲望的转折。
在好多个带有颜色的梦里,他开始幻想如果楸楸是他的女朋友,也从心底里认为薛可意配不上楸楸。如果楸楸是他的女朋友,他该怎么做,这个笔记本便是这样的用处,日记里写了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寄希望于有天跃然纸上。还包括他根本没实战经验的自嘲,他只是幻想太多了,多到楸楸骂他是变态,他都觉得是对的。不否认,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绅士。
好半天没有回答。楸楸迷迷蒙蒙睁开眼,只见裵文野杵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她蓦然清醒,昏昏欲睡前的一句话,重回到她的脑海里,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吧?好狡猾,那天还装作不认识我。
察觉到她醒了,裵文野将笔记本放到一旁,又听她问几点了,裵文野如实回答,在床边坐下,整理着她凌乱的发。
他说:“今天怎么这么乖。”
楸楸眼睛里有点光,也有点精疲力竭的颓感。
“你不喜欢吗?”
很难说不喜欢,因为这确实很刺激。裵文野心想。
但是……
“这个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爽的。”他说。
“嗯?”楸楸似乎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两眼沾上一点茫然。
她还不知道裵文野看到了垃圾桶里的东西。
“会痛的,知不知道?”
楸楸‘啊’了一声,明白过来。
她微微点点头,“我知道,刚才就很难受。”
裵文野说:“那你还做?”
楸楸说:“可是心里爽。”
裵文野早知道她恋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好像生长得很好,学习好,考上世界名校,拿下四年奖学金,交友圈里人缘特别好,撇开父母给的零花钱,毕业一年就赚了七位数存款,在无数人眼中,她都是别人家的优秀孩子。然而呢?童年缺爱可真是害人。
楸楸忽然出声,“裵文野。”
“嗯?”
“你是不是害怕啊?”
“怎么会?”
“那你会为此开心吗?”
会为此开心吗?裵文野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这句话,冲击倒是有,震撼也有,连带着快感亦是强烈的,可要说开心吗?也开心,但更多的是所有情绪交集糅杂在一块儿,反而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开心的。”他说。
“…你好狡猾。”楸楸嘟囔道,“态度模棱两可。”
冤枉,他说的都是实话。看着楸楸这样,他是即开心,又觉得如果楸楸只是为了让他开心,那么此举没必要。他开心的方式太多了,不需要她用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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