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言风只要从何广源那里拿了钱,都会去魏伯车行里走一趟。
不过意外的是,温黎也在。
对方穿着厚重的军大衣,像个被褥似的从脖颈垂到小腿。
脸上穿的雪地靴,裤子穿的灯绒裤,整个脑袋被连帽围巾包的严严实实,走在路上宛如一个行走的睡袋。
能看出温黎已经非常注意保暖了,但李言风的眉头依旧少见的拧了起来。
大概猜到李言风会生气,温黎甚至还心虚地往店门里站了站,企图用两扇卷闸门间的那一根柱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但也就起个心理作用。
“你怎么出来了?”
李言风随手把自行车靠在墙边,快步走到温黎身前,把他脖颈上本就围得严严实实的围巾又往脸上拉高了一点。
温黎自认理亏,小声说道:“我感觉好多了。”
李言风习惯性摸摸他的额头,指尖都碰到前额的碎发了,才想起来自己手凉,又赶紧收了回来。
“那也不能出来。”
“哎哟。”
“哎哟哟哟哟。”
魏振国的左手在空中停了半天,指望李言风过来给他递几个螺丝,结果他这好徒弟到了之后压根就没看他一眼。
不仅如此,还连人带心一股脑扎温黎身上,嘘寒问暖个没完没了。
“女人坐月子都没这么矫情!”
温黎被一句话羞得耳尖通红,没想到这师徒两人闹矛盾,刀尖还能扎自己身上。
他瞪圆了眼睛,把李言风推开一些:“魏伯,你干嘛说我啊?”
“哦,那换一个。”
魏振国没好气地哼哼两声,偏头白了李言风一眼。
“媳妇儿生孩子都没这么紧张!”
换了还不如不换,下一句听得温黎头顶快要冒烟。
他动了动唇,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却在发出第一个字后半道上歇了下来。
“我…我又不是他媳妇!”
说得怪没底气。
魏振国哈哈大笑。
李言风压根没当回事,擅自落下半面卷闸门,给温黎拎了凳子,又倒了热水。
“乖乖,把我店门都关了。”
魏振国活都不干了,就盯着这俩活宝看:“好歹一米八的小伙子,玻璃做的?”
温黎抿了口水,更正道:“魏伯,我一米七五。”
他瘦,脑壳小,头肩比优秀,显得高。
“不过我会努力长到一米八的。”
李言风安顿好温黎,去自行车那儿摘了把手上挂着的卤菜。
回来时他特地把手贴在颈脖处捂热了,这才走到温黎身边,轻轻覆上他的额头。
温黎仰着脸,被刚才那一杯热茶蒸得鼻尖粉红。
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像是也被氤氲出了水雾,乌黑的瞳孔里像藏着另一个世界,静谧安宁。
“热吗?”温黎眨了下眼。
李言风垂下目光,把手拿开一些:“还好。”
温黎闭上眼,迎着他的手把自己的前额往掌心里送了送:“你的手已经进化成温度计了吗?”
李言风把手收回,替他整理好帽子。
温黎蔫蔫地睁开眼睛,瘪着嘴道:“我猜到你会来这,但我生病了,你肯定不会留下来陪魏伯喝酒。”
这种事以前发生过一次,那天温黎也生病了。
魏振国干了一天的活,到了晚上正准备大喝一顿放松放松,结果李言风急着回家照顾温黎,放下酒菜直接走人。
一人喝酒那叫喝闷酒,视酒如命的人遭不住这种待遇,气得魏振国连跨两条街追过去骂李言风猪狗不如。
当时温黎在场,还以为这师徒间有什么大矛盾。
后来知道罪魁祸首竟然还是自己,所以这次干脆过来同他们一起吃晚饭。
而且还是擅自做主,没提前和李言风打招呼。
“我说了你肯定不答应啊。”
温黎跨坐在自行车的后座,笑出嘴角浅浅的梨涡。
他的左脚踩在脚蹬上,右脚和着自行车轮轧在积雪上的声音,慢悠悠地晃。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
昨晚下的雪堆在路边没铲干净,白天被太阳晒化了最外层,晚上雪水回冻,压成厚实坚固的雪堆。
李言风推着自行车不敢走快,又怕夜风把温黎冻着,时不时就会回头看看对方,像是确定他还活着。
“李言风,你生气了吗?”温黎探着身,小心翼翼地问。
李言风轻轻摇头:“魏伯抽烟,对你身体不好。”
温黎疑惑:“魏伯没抽啊?”
李言风道:“因为你在。”
温黎静了会儿,突然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的军大衣衣摆太长,不小心扯着后座,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李言风连忙伸手接他,自行车朝一边歪斜,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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