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缓缓开口:“妈妈,如果做错了事?怎么办?”
“怎么了?”秦静雅凑近问她。
“没事?。”段之愿摇头,放在腿上的双手扣在一起:“就是……看见个作文?,命题。”
“写作文?这事?还需要问妈妈?”秦静雅笑着,也开始认真思考,未几,开口:“那就从?道歉,弥补的角度写呗,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弥补?”段之愿抬眼,睫毛微颤。
秦静雅点点头:“是啊,错了就弥补啊。”
一句话好像驱散了她内心的阴霾。
浓雾散去后,是嶙峋的怪石,参差不齐屹立在她心中,只?等?她将棱角磨平。
回去的路上,段之愿一直在想这件事。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终于在第二天上学,她找到了钱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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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震一脸惊喜,问?她:“段之愿,你真能找到路遥?”
“希望吧。”段之愿看着桌上字条上的电话,说:“总得,去努力。”
“可是路遥根本不和我们这群人联系,我好不容易才弄到她电话号。”钱震挠了挠脑袋,看上去有些急躁:“树哥怎么说也算救了她一命,她可倒好,都不和树哥联系,害得树哥背黑锅。”
说完,他弯了弯嘴角:“嘿嘿,段之愿,树哥没白心?疼你。”
段之愿一怔,心?间一跳,抿了抿唇:“换做是谁,都会,这么做。”
“也是。”钱震点头,说:“你是好学生,好学生都善良。”
顿了一下?,又骂道:“季阳那个煞笔除外。”
段之愿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钢笔在手心?里转了转,又说:“你,你回去吧,要上课了。”
“行,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再找我。”临走前,他又嘱咐她:“你千万别找李怀,他是个叛徒!会把你卖了的!”
段之愿疑惑转过头,李怀趴在桌上,头上盖着校服。
这几天他的情绪都比较消沉,段之愿又回头看向林落芷,她也死气沉沉趴在桌上,眼睛盯着书,心?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段之愿把写着路遥电话号的字条放进笔袋里,又拉上拉链,轻拍了两下?。
今天她没有去医院。
秦静雅和姥姥都说不用她去,她就打包了一份饭回家。
一边吃一边给路遥发信息。
先是斟酌了一条自我介绍,而后又叙述了一遍张昱树最近遭遇的事?情。
最后,她在短信末尾加了一句【期望能得到你的回复,谢谢。】
可等?阿等?,等?到饭都凉了,也没见路遥的回复短信。
段之愿开始怀疑这个号码是不是她的。
拨通的同一瞬间,她清了清嗓子,心跳随着等待音急速跳跃。
一次没接又打了第二次。
就在段之愿不抱希望打算挂断时,那边终于接了起来。
女孩的声线沙哑:“喂?”
“你,你好。”段之愿紧张地握着拳头:“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见,我给你发的,信息,我是——”
“我看见了,你是张昱树的同学。”
电话那头的沉寂不比她这边淡,浓稠的夜色犹如被泼了一层墨,她们俩安静地呼吸,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终于还?是路遥沙哑的嗓音先传过来:“他,还?好吗?”
“不好。”段之愿说:“被退学了。”
静默几秒钟。
路遥:“哦。”
段之愿蹙眉:“路遥……学姐?那天欺负你的人,不是张昱树,对吗?”
路遥:“嗯。”
“可他,他因为这件事被学校误会,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能帮他澄清一下?吗?”
路遥的声音如同井底的水,指尖一碰都觉得冷到极致。
“我们说好了的,不会再提这个事情。”
“张昱树帮我隐瞒,在我走之前,我就和他说好了的。”
“路遥。”段之愿动了动唇,问?她:“你上了什么大学?”
“津市大学。”
段之愿:“可他没有大学可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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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段之愿辗转难眠。
最终,她点开卧室灯,拿出段覃的照片。
“爸爸,如果你还?在的话,你会怎么弥补呢?”
泪水滴在玻璃上,纸巾拭去后还?有?残存的眼泪藏匿在相框缝隙处。
似是刚刷过盘子的手,残油腻在指缝里,怎么也洗不净。
她无法入睡,似乎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四岁那年,她最后一次和爸爸一起玩的秋千。
混合着悔恨的泪水深埋在枕芯里,只?等?着几十?年后腐朽、发霉。
这周日不上学,也是每半个月休息一天的日子。
段之愿早上去了医院,陪姥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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