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聊天的界面。屏幕还亮着。
“是谁呀?”夏郁青问。
“哦!这个!”何嗣音一点也没躲藏,拿给她看,“是手作店的老师。”
何嗣音开始说他最近买课程的手作店,环境如何如何好,老师如何如何亲切。正说着,老师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是回复他刚才关于“今天在店附近吃了一个很好吃的意大利面,下次可以带一份给老师作为感谢吗”的提问。
消息上方没有显示时间,这是实时的,他们刚才就在聊天的了。在她诉说那一堆关于姐姐的作呕往事中。
何嗣音笑眯眯的脸憨态可掬:“做手工很治愈,你现在累坏了,我觉得你也需要去一去。青青,下次去吧?我们两个人一起,好不好?”
没事的。我现在也可以幸福。
突然间,夏郁青想起三个月左右前,某个不大熟的熟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可是,她没法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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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斐瑶要结婚了。
伊九伊还在考虑送什么礼物,达斐瑶就提前通知她,婚礼会很快开始办。户外的,西式的,她描述得很美好。她们直接去看婚纱。达斐瑶连定做的都不要了,直接买现成的。
伊九伊是不会觉得婚纱特别美的人,当然,漂亮的衣服总归是漂亮的。达斐瑶换了几条,她也接连发表一些评论,中间抽空问:“怎么这么急?”
达斐瑶说:“趁热打铁。我快给我爸妈下跪了,他们终于松口。仪式和法律程序,我得趁现在至少赶紧办一个。”
为爱向前冲刺不过如此。伊九伊以为这和自己没关系,于是若有所思地点头。
想不到,站在镜子前,达斐瑶突然转身,张开手臂热情欢呼:“你来接我的手花吧。”
“啊?”伊九伊好意外,“我又不……”
“我知道呀。”达斐瑶拎着裙摆过来,“你不结婚,但这只是我的祝福。我很幸福,我也希望我的朋友幸福快乐。就这样。”
伊九伊本来想坚持拒绝,可是,关于“幸福快乐”这四个字的一些记忆中断了她的思绪。
看着挚友期待而真诚的脸,最后,她还是回报以笑容。
孔雪瓷约伊九伊在她上课的普拉提教室见面。孔雪瓷是资深学员,打个招呼,伊九伊就直接能试听个几次。要不是伊九伊最近没这个空闲,来这里体验实在方便。
做普拉提不适合聊天。孔雪瓷身材极好,和比自己年轻很多的伊九伊比起来,她看起来似乎还更有活力些。
结束以后,孔雪瓷一边补充水分一边说:“今天白天陪那些领导去了。”
“吃饭?”伊九伊好久没出汗,不太习惯。
孔雪瓷说:“上塔了,观光,整得我头晕。不过想想,之后咱们去国外那趟,只要他们能拨款,我也就忍了。”
伊九伊笑笑。
孔雪瓷又问:“你那边呢?我徒弟答应你没?”
“嗯,今天早上来消息了。”
“算他识相。”和伊九伊说话,孔雪瓷喜欢故意表现得庸俗。
“让你抢徒弟得罪人了,不好意思。”
“本来也是不对付的人,没事。”孔雪瓷说,“伊主席年纪大了,身边人又都是老古董的。不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有才,但老耽搁着。如今的风气啊。你之前不跟他们书协的玩,不好开口。我来正好的。我这里也缺一个得意门生。”
伊九伊知道,孔雪瓷叫所有学生——不管是学字画的徒弟,还是大学带的研究生都叫“得意门生”。
这个人情是欠了,之后要在国外展览这件事上还回去。伊九伊说了“谢谢”,起身去上洗手间,留下手机在位置上。
孔雪瓷不是故意看的,她站在座椅旁边,屏幕亮了,就看到连续好几条消息提醒跳出来。不过,也看不到内容。
伊九伊回来的时候,孔雪瓷提醒她:“好像有人找你。”
她把手机翻过去,屏幕朝下。“没事。”她微笑。
孔雪瓷立刻问:“对象?”
“不是。”伊九伊垂下眼睛,把东西拿起来,阅读“看不上你这样的”发来的新信息。又是原来的性质的话。被别人撞破,就好像又被提醒了一下似的。
孔雪瓷很懂得看气氛,再也没提了。
她们又聊了几句工作,走出去后,孔雪瓷去开车。伊九伊又你起了手机。
截至目前,她还没回复过左思嘉的消息。伊九伊在想一句话,能真正伤害到人的一句话。可思来想去,连这样的目的也让她伤心。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伤害到他,这比什么都来得可恶。爱不是靠聪明、强大、美丽、富有这些特质能换到的,本就使人茫无头绪。最后,她只迟疑着,像幼稚园小孩吵架一般,发送了这样的话:“我讨厌你,离我远点。”
伊九伊从不故作潇洒,因此不会否认自己伤心。在她看来,伤心比快乐关键得多,负面情绪偶尔比正面刺激更有含义。只体会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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