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会护犊子,我不听你说。”唐菊萍瞪了沈泽钢,转脸对王桂香柔声说,“我听你讲,刚才发生啥事了?”
王桂香用手摸着眼泪,“二嫂说我肚子大,将来孩子生不下来。”
这还了得?!
唐菊萍怒气冲天,指着周冬兰骂了一顿,又对沈泽钢说,“你看看,你媳妇儿被你惯成了什么样子!咱们是一家人,心思咋能这么恶毒?”
周冬兰咬着唇不吱声,她刚才的话是话赶话说出口的,并不代表她的本意。
旁边梅小鲜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和沈泽钢半劝半拉,把木头一样杵着的周冬兰给拽到房间里。
周冬兰在梅小鲜面前哭,但哭了没有用,反而越哭越觉得窝囊。
王桂香在唐菊萍面前哭,哭着哭着就说起她和沈泽石住的这间房最小最偏僻,连光线都最暗,以后孩子生下来,娃娃大些都不知道住哪里。
村里家境好些的人家,都开始建那种大间的厢房,走进去一个小堂屋,左右各一个小卧房,把一间房隔断成三下,住起来舒坦哩。
哄好了王桂香,唐菊萍回到堂屋喝了口凉水,对编着竹筐的沈有福说,“老三住的那间房最小最偏僻,是该给他们修修了。”
沈有福没抬头,边动手边说,“没钱拿啥修?买土石买木料,哪样不花钱?”
唐菊萍没有吭声,过了半晌试探着问,“泽秋现在到镇上开铺子了,家里该有余钱,要不我去开口借?”
“哎呀,人家才好过些就上门要钱?不合适!”沈有福回绝了。
“那毛毛那份钱?”唐菊萍心思一动,毛毛的钱不多,但够买些材料的。
沈有福瞪了她一眼,“谁都不能打那份钱的主意。”
后来唐菊萍越想越觉得该去镇上一趟,沈有福就是拉不下做老大的脸,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去腆着脸求人好了!
所以,她这才拉上毛毛一块去了桃花镇上。
王桂香和周冬兰吵架的时候毛毛就在边上听着,不敢劝也不敢说啥,他最害怕家里这些嫂子们闹矛盾。
因此到了镇上后,也还是有些蔫蔫的。
饭菜在大家的忙和下很快做好了,灶房里坐不下,何慧芳把桌子摆在了外面,其实钱掌柜家的这房后院是极宽敞的,房子还有上下两层,二层是一间套房加三间小厢房,一楼是一间大堂屋,外加两间小耳房,可做杂物间或者他用,刚开始来时他们只暂住,就只动了耳房和灶房。
等过几日,何慧芳准备把屋子收拾下,重新归置一遍。
“来来来,吃菜,谁也别客气。”
“大嫂,毛毛,夹肉吃!大嫂,还是你手艺好,你帮我熏的这些腊肉,可香哩。”
何慧芳做了煎泥鳅,割了块腊肉炒豆干,还有一碟子炒青菜,一盘油焖茄子,还打了两个鸡蛋,做了一碗蛋花汤。
大家围坐在一块吃着饭,席上有说有笑。
庆嫂和慧婶子吃完了,包上一套要缝制的衣裳就走了。
“我们顺路去那些女工家看看。”
她俩负责女工们交货的速度和质量,管理的很上心,三不打四就会去女工家里串串门子,既有钱挣还有种当官的感觉哩,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条!
送走了她们,天也快黑了,何慧芳把灯点上,叫上唐菊萍举着灯一块儿走到自己住的那屋。
外面安宁正领着毛毛耍,看他写字给自己看,“泽秋哥教我的字儿我都记着呢,每天都写,我还缠着泽玉哥教了我新的字!”
毛毛把手背在身后,眼睛亮晶晶的,“安伯教我念的诗我也记得,安宁嫂,我背给你听吧。”
“好哇。”安宁浅笑点头。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毛毛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声音清脆充满活力,“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安宁鼓了掌,没想到毛毛这么用心,“背的真好。”
一听见安宁夸了自己,毛毛脸上露出几丝害羞的笑,“我还晓得意思。”
“这首诗的意思是有农民在烈日下……”
……
“大嫂,你今天来是不是找我有事儿?”
何慧芳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她不知道来镇上卖过多少回鸡蛋,还能不知道早去早回,早晨最好卖的道理?恐怕唐菊萍根本就不是特意来卖鸡蛋的,而是来找她们哩。
“你既然问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唐菊萍低着头,叹了口气,在家时她憋着口气到了镇上,现在反而有些开不了口,犹豫了一会说,“泽石夫妻两个住的房子太小了,过不久孩子就要生了,他们三口子住那么间小屋,实在是施展不开……”
何慧芳安静的听,心里头有了数。
“我想着,你们能不能借点银子,给泽石先修了房子,泽玉做木工每月都有月钱,我今年也准备多养几头猪,慢慢还给你们,你看咋样?”
唐菊萍也是硬着头皮才说出这些话。
“得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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