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楼梯扫到一楼,在一楼外面?看到对门邻居站在墙边发呆。
唐小云瞥了他一眼,把坪地上落了的煤灰也扫了,地上干干净净看不到黑煤灰才提着工具上楼去。
对门又在门缝里偷偷看她,唐小云懒得理对门的大狐狸,回家?关上门开始生煤球炉子的火。
对门的胡仙一家?最近日?子不好过,没有堂口帮衬,单打独斗的仙家?和?弟子每个月能赚到糊口的钱粮就不错了。可是冬季快要到来,北方的冬天有多冷他们?可太知道了,这房子没暖气,冬天日?子可怎么?过哟。
冬天还?要囤粮囤菜,这又是一大笔花销,他们?从更北的地方来,有冬天囤积粮菜的习惯,到了北京这个习惯也挺适用?,不用?改掉。
可是,缺钱呀。
为了冬季取暖和?吃喝的事儿胡仙已?经?愁了大半个月了,这大半个月里天天掉毛。
胡仙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偷看对门运煤的人?进进出出,心?里活泛起来了。黑煤球他熟啊,老家?大宅子里没装暖气以前,就是烧蜂窝煤过活的,后来装了暖气冬天好过多了,那平时烧水做饭也是用?煤炉子或柴火灶的。这边家?里没有煤炉子,买一个就是了,然后再买点蜂窝煤,虽然比不上暖气顶用?,这个冬天,怎么?着还?是能过的嘛。
在北京待久了没看到有人?使用?蜂窝煤的,他都快忘了还?有蜂窝煤这回事了。
就是不知道北京城的蜂窝煤贵不贵,他们?那地方几年前蜂窝煤三?毛钱一个,北京城的蜂窝煤就算贵一点,应该……也不会贵太多吧。
太贵的话他们?的钱可能买不了多少了。
胡仙忧心?忡忡,眼看着运煤的人?挑上来最后一担——这一担比前面?的都少,大概就是最后一担了。胡仙扭头叫季蝉衣:‘你快下楼去,等?会儿跟运煤的人?打听打听他们?的蜂窝煤怎么?卖。要是不特别贵,咱们?就买……买……’胡仙愁眉不展的算了算家?里能用?的钱,叹了口气,说:‘只能挪出一百块钱啊,就买一百块钱的吧,不知道能买到多少个。’
季蝉衣戴上帽子下楼去了,宽沿的鸭舌帽,压低帽檐,低着头,能把大半面?孔遮起来。
这孩子胆小孤僻又自闭,平时能不跟人?交流,就不跟人?交流,这毛病怎么?教也改不了,也是胡仙的一桩心?病,看着他这副打扮下楼去了,胡仙又忧愁的叹了口气。
愁啊,愁啊。
季蝉衣记下送煤的电话号码,上楼回家?,走到二楼时听到有人?扫楼梯的声音,顿了顿,默默转头回到一楼,走到外面?墙边立着脑子里想事情,看起来是发呆。
或许过了一会儿,或许过了有一阵,季蝉衣回过神来,扫楼梯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地面?上和?楼梯上干干净净,他低着头默默上楼回家?。
回到家?里他脱下帽子,声音低低的向胡仙报告打听来的消息:“蜂窝煤,三?毛六一个,买一千个给送到家?,不够一千个要自己?去拖。卖煤的走了,留了电话号码。”
‘一千个啊……’胡仙揣着毛爪子愁眉苦脸的,说:‘我也想买一千个,没钱啊。月底要交后面?三?个月的房租了,只能挤得出这一百块钱,三?毛六一个,一百块……添八块钱才能买三?百个,肯定不够用?的。’胡仙又开始说季蝉衣了,‘怪你不争气!生意本来就差,你还?是这个性格,要是上次那桩生意没被抢走,我就不必这么?愁了。’
季蝉衣老样子,低着头任胡仙说,一言不发。
胡仙看到他这幅样子更加来气,可是说又说不听,怎么?教都不改,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又臭又硬。
胡仙气的不想看他了,扭转身体背对他,眉jsg头打结的心?想:‘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请家?里送些钱财来度过这一关了……’
半夜,唐小云从睡梦中被幽幽铃声唤醒,眼睛还?没睁开,先打了个寒颤。
阴气森寒,好冷。
唐小云爬起来,披上衣裳穿上鞋子去到阳台,果然又见那位无常师叔祖。
无常面?目和?蔼道:“我今日?有些闲暇,前来指点你一番,修行上有甚么?不懂的,尽可以与我道来。”
唐小云心?想你自己?都没修明白就死了,你能教我什么??面?上恭恭敬敬打个稽首,先道了谢,随后客气的问了两个修炼上的问题,心?里拿无常的指点和?师父的指点比较一番,倒是分不出谁上谁下。
两者讲的虽有一部分差异,但殊途同归。
这位无常师叔祖,生前水平大概不比师父差。唐小云对他的恭敬倒有些发自真心?的了。
问完修炼上的问题,唐小云又问了几个有关于?符箓的问题,无常师叔祖无法亲自给她示范,叫她拿来纸笔,从调符墨开始指导,细细讲解,他讲一遍唐小云就明白了,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下笔如有神,往前怎么?画都觉得困难的雷符,此次一书而就,圆融灵动,是下等?符纸能造就的最好符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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