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把手中的膏药贴递给他,薄妄没接,转身坐到床边,抬眸看着她,一副等着她伺候的模样。
蓦地,他似想起什么,人往后坐了坐,提起双脚踩到床边,屈立着一双大长腿。
“……”
鹿之绫看着心里飘过无数个省略号。
他这动作好像体谅到了她现在不宜蹲下,有点良心,但不多。
毕竟一个正常人可以自己在腿上贴膏药。
几秒后,她走过来,站到他面前,微微弯腰将他的裤管往上提,提到膝盖上方。
他的小腿线条也是好看性感的,膝盖骨骼明显。
鹿之绫撕开手中的包装,将膏药贴贴到他的膝盖上,然后替他放下裤腿,转身就走,“我也该去洗澡……”
话还没说完,她的双脚就离开地面。
薄妄一把将她抱到床上,覆身而上,指腹抚过她的脸,嗓音暗哑,“一会我替你洗,你不能太运动。”
话落,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亲上她耳朵下方的软嫩,呼吸忽然一滞,一抹痛色掠过眼底。
鹿之绫抬眸看他,就见他眉头拧着,正想问,他却已经恢复如常,再次吻下来。
这种事没想开的时候,鹿之绫一直想着怎么拒绝,装孕吐装失禁什么都装过。
后来,她想开了,身体也就越来越适应和薄妄的接触。
薄妄暂时还没想要她和宝宝的命,所以一直死守着最后一道底线,但也仅限于此,她身上的吻痕越来越难消下去。
听着浴室传来第二遍的冲澡声,鹿之绫倒在床上沉沉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恍惚感觉到她的后颈被人捏了捏,好像谁正在看着她,她不自在地躲开。
随后,床上一轻。
鹿之绫再次深深地睡去。
直到有尿意袭来,鹿之绫才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一转头,只见黑暗中的床空空如也。
薄妄不在。
去哪了?
鹿之绫摸摸枕头,一点温度都没有,似乎已经离开很久。
她打开灯,从床上下来,解决完需求后又感觉有点口渴,打开柜子想拿水瓶。
一瓶都没了。
也是,除去一遍又一遍的冷水澡,她记得薄妄连干三瓶水,把房间里的储备都喝没了。
鹿之绫困得睡眼惺忪,又架不住口渴,只好拿起杯子打开门出去。
她往走廊饮水柜的方向走去,余光中扫到什么,鹿之绫回头望去。
斜方向的楼梯上,坐着一个身影。
薄妄。
大厅里只留着楼梯边上的几处壁灯,光线不是很明亮。
薄妄穿整齐一套家居服,就这么坐在楼梯上,往下伸展着一双腿,一手握着酒杯正低头喝着,远远看着脸色有些苍白。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
都后半夜了,一个人跑出来喝酒?
鹿之绫有些莫名,去倒了一杯水喝完才沿着楼梯慢慢走下去。
薄妄没有注意到她,他将空的方口酒杯放在台阶上,拿起一瓶烈酒便往下倒去。
鹿之绫这才发现,他握杯子的手很用力,用力到他颤抖,臂上的青筋贲张显现,在寂静的夜里,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像在强忍着什么。
他状态不太好。
“薄妄。”
她出声唤他,从楼梯上走下来。
似是没想到她会出来,薄妄猛地抬头,一张脸哪是苍白,分明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怎么了?”鹿之绫走下去,在他身边坐下来看着他,“你不舒服吗?”
“没事。”
薄妄的目色黯了黯,别过脸去,手指按着杯口仰头喝酒。
“别喝了。”鹿之绫蹙眉,揽住他的手臂,将杯子抢过来,“秦医生最近都呆在家里,我陪你去找他。”
“不用,老毛病。”
薄妄拒绝。
“还是去看一下吧。”
喝酒又不能治病。
鹿之绫把酒杯放下,伸手去扶他,薄妄看她一眼,随着她站起来,刚一站人就跌坐回去,额上渗出密密冷汗。
她有些愕然地看过去,就见他的手死死按在自己的腿上,根根骨节都突出来。
“你腿疼?”鹿之绫伸手摸上他的膝盖。
薄妄呼吸顿时一滞,闭上眼,黑色的睫毛都在颤。
“……”
鹿之绫是见识过他忍痛能力的,那么多刀伤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怎么一个腿疼就……而且他不是才跪了半个小时么,她还给他贴过膏药,怎么疼成这样?
这种疼,似乎有点像她爷爷那时候的症状。
意识到什么,鹿之绫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有老寒腿?”
闻言,薄妄睁开眼看向她,定定地盯着她。
好一会儿,他自嘲地勾起唇,“厉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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