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下去了,昂起头来,一口把余下的啤酒喝光。
“你爸怎样了,从icu出来了么?”顾行问。
她摇头,“还要再等几天,才知道是否度过了危险期。”
顾行再度拿起一罐啤酒,拧开望着上方。
雪花在静谧的夜空洋洋洒洒落下,透明的阳光房把他们和外面分割成两个世界。
两人时而举杯喝酒,时而对视一笑。
有那么一刹那,容烟觉得高岭之花比原来好相处了。
几罐啤酒下肚,容烟有些微醺,话也多起来,“我可能不是容天德亲生的。”
顾行愣了愣,自嘲地笑出声,“亲生的又如何,归根到底还不是要靠自己。”
“如果连亲生父母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很可悲。”容烟嗓音哽咽,“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容天德的病是个无底洞,我还要不要帮下去……”
顾行没有应声,却认真倾听了容烟的每一句话。
这似乎是两人第一次坦诚地聊彼此的家庭。
回卧室的时候,容烟刚起身就头昏脑涨差点摔倒。
顾行刚开始是扶着她,后来变成拥着她,进容烟卧室的时候打横抱着她。
这一次,没有过多言语,却水到渠成的极致。
容烟醒来,发现顾行还躺在身侧。
两人同睡一床被子,腿还交缠在一起,有股说不出的亲昵和旖旎。
“被顾璋看到我们同住一室就不好了!”容烟刚欠了欠身子,就被顾行拽回去。
“看到就看到吧!那小子早就把你当妈妈了。”顾行的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容烟,反而令她紧张起来。
“当阿姨朋友都行,就是别当妈!我这辈子得多想不开啊,会给一个六岁的孩子当后妈!”
她说的明明是不想当后妈,顾行却听出对自己的嫌弃来,冷着脸放开她。
“想做顾璋后妈的女人多了去,容小姐即便现在排队,都加不上号。”
“顾律师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容烟笑得没心没肺,穿衣下床。
殊不知此时的顾行,已完全黑脸。
早餐是容烟和顾璋一起吃的,顾行窝在卧室里没有露面。
上午,如意庄园有很多游园活动,容烟带着顾璋坐了观光小火车,看了一场皮影戏,还买了很多小玩意儿。
容烟和顾璋换上泳装刚下水,顾行接到一个电话后,提出马上收拾行李回市区。
顾璋还没玩够,闹起情绪,被容烟安抚了会儿,最终还是乖乖跟他们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顾行一直在接电话,除了一个是田佳妮的,其余都是工作上的。
顾行先开车来到锦绣里,顾璋没有玩尽兴,下车的时候拧着眉噘着嘴。
或许是早上起床那几句话的缘故,顾行回律所时,连再见都没有和容烟说。
小姨看出些端倪,忙笑着替顾行辩解,“阿行工作多压力大,情绪不稳定也在情理之中,容烟,你千万别放心上。”
容烟在锦绣苑待了会儿,开着自己的车回了阳光嘉园。
先洗了个热水澡,涂身体乳的时候,她忽然想起这阵子和顾行没做任何措施。
前几天妥妥的安全期,在如意庄园这两天是安全期的小尾巴,不会那么巧的!
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往最好的方向想就是!
郑沅打电话约她看电影,她爽快应了。
化完妆选好出门的衣服,顾行的电话打进来。
“京城的一个朋友过来了,我刚在江南春定了位子,你赶紧过来,就这么说定了。”
你朋友来了,我凭什么就得过去?
容烟瞬间来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看电影,没时间。”
“电影可以挪到下午或者晚上。”顾行很强势。
“不去。”容烟不留情面地怼他。
顾行也没有做出让步,沉声道:“容烟,别气我。”
几经思量,容烟还是和郑沅去看了电影。
顾行的来电响了两次,她没接,后续他也没有再打。
两人开始陷入冷战。
彼此存在于对方的通讯录中,却憋着劲儿不联系,不做任何交流。
周三上午,容烟接到医院通知,说容天德醒了,已转进普通病房。
她第一时间来到医院,见到容天德的时候,发现他瘦了一圈,整个人老了不止十岁。
容天德看到她之后很失望。
但因为听医生说是她掏的医药费,容天德还是主动招呼了句:“来了?”
“来了。”
容烟这几天一直被那件事纠缠得坐立不安,直接拉上容天德这边的隔断帘。
“有件事你必须如实告诉我——”
容天德半坐在床头,皱着眉头,“医药费的事儿你别指望美丽,我和她现在已经不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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