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人问:“郭镛怎么说的?”
秦孝麟支起身?,坐在地上道:“他?说冯俊成是江宁织造府的少爷,吃穿不愁,探花及第名利双收,来钱塘就是为了做功绩,这样的人,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此言一出,秦老爷陡然提眉。
任夫人走上前问:“这便是那个江宁冯家的儿子?”
秦孝麟站起身?来,看到一线曙光,“二叔认得冯家?”
秦老爷见他?如此,冷冷振袖,想了想道:“算你?走运,你?现在到你?二叔家里去,跪下求他?,叫他?写信去江宁冯府,好保你?渡过此劫。”
“我这就去。”秦孝麟提膝离开秦府,他?鲜少回这个宅子,素日都宿在外?宅,今次回来也没有?走过仪门。
他?坐上轿子,终于察觉一丝古怪,他?二叔怎会?与江宁冯家相识,相识就罢了,还能让冯家卖他?这么大?的面子。
说到底,这事关?系着冯俊成的仕途,他?南下巡抚,哪有?自家人给自家人使绊子的?
(二更)
江宁县也是鸡飞狗跳, 冯知玉无缘无故跑回娘家,还是五年来的第一次。
起先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和黄瑞祥安生度日,就连她婆母都?挑剔不?出她什?么不?好, 谁也想不?到她会这么毫无征兆的回来江宁。
冯知玉只等着冯老爷劈头盖脸一通训斥, 谁知他?正为?着别的事情?焦头烂额, 等晚些时候才?有功夫来过问?她的事。
她礼数周到先到老夫人那儿请安,又?来在董夫人?屋里说话, 桌上还摆着午饭, 等冯老爷忙完了再吃。
董夫人?饿着肚子与她交心,问?她这次黄瑞祥哪里招惹到她。五年了,她无所出, 黄家还无二话, 她倒先跑回来了。
冯知玉听到这里, 谢过董氏屋里婆子端来的茶, 笑了笑, “我只是回来住几?日,还要回去?的, 不?叫爹娘为?难。”
“那也该有个由头!”
“由头自然是有的, 黄瑞祥在外头跟人?有孩儿了。”
董夫人?正吃果子,“噗”地呛出口粉来, 两条描绘精致的眉毛倒竖,“你?说什?么?”
冯知玉黯然神伤,擦擦干涸的眼角,“他?家里书香门第, 不?许纳妾, 他?便在外头养人?,而今那小女子已怀上八个月的身孕了。”
董夫人?往前坐坐, 好像听别人?的事似的,“八个月?那不?是快生了?”
冯知玉点头,“快生了我才?晓得。”
“还有这等事…”
一个正室,过得如此窝囊,那黄家也真是,还要这个儿媳妇如何退让?
董夫人?听罢眉头紧蹙,知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丫头,在外头受了近十?年委屈,人?家不?领情?,反倒还变本加厉起来了,“知玉,你?听我的,那女人?千万不?能领进家里,要生个儿子,你?膝下空虚,还不?蹿了你?的位置?”
说罢,她想起冯知玉就是姨太太生的,自己这么说,没得叫她觉得含沙射影。
冯知玉不?当回事,点点头,“我晓得,可我就是生不?出来,有什?么办法,黄家不?厌弃我就不?错了,前几?年公爹还替我说说话,如今见我迟迟不?能给黄家添丁,他?也着急。”
董氏明白过来,意味深长一颔首,“你?这几?日安心在家住着。亲家公可知道姑爷在外头的事?”
“还不?知道,我回来一趟,黄瑞祥就不?得不?说了。”
“你?倒聪明,只你?这不?能生养的毛病还是得看,再生姑爷的气也不?好分房睡啊。知玉,我当你?是亲生女儿才?这么说,你?是正室,哪能全然没有自己的孩子养在身边?”
“我晓得的,您是为?我好,可这几?年我和他?也是同过房的,怀不?上就是怀不?上,横竖我不?怕,他?家要脸面,不?会?为?着这个休妻。”
“说是这么说。”董夫人?摆摆手,一个头两个大,“罢了,你?去?吧,难得回来一趟,益哥儿还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你?,快去?吧。”
冯知玉正欲告退,想起什?么,又?问?:“我见爹在书房里两个时辰了,不?吃不?喝的,是为?着何事?”
“谁知道,大约为?着公务吧。”董夫人?忽而一笑,转脸忘了适才?话题沉重,“我看你?就多住一段日子,俊成人?在钱塘,过几?日就该回来省亲了,你?们太久没见,趁这机会?姐弟两个也见上一面。”
冯知玉面露淡淡欣喜,欠身道:“于我来说倒成了不?幸中的幸事了,公爹说过俊成到钱塘巡抚的事,也是赶巧,不?然我还没理由回家,见咱们吏部来的巡抚大人?。”
董夫人?爱听这话,又?多宽慰两句才?放人?离开。
晚晌,江家二爷江之衡从南边游玩回来,下了船,带回几?箱子的奇珍异宝,命人?挑拣出几?件,亲自给冯府送去?。
冯俊成走任顺天府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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