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规划行进。
冯俊成昨日便请冯知玉早上到他屋里用饭,这会儿人已来在?他院门外,和青娥只差了几?个弹指,险些撞个满怀。
昨夜里冯知玉和柳若嵋对谈良久,她劝若嵋宽心,既然清楚了李青娥住在?钱塘冯府的缘由,再?挂记心上也只能给自己平添不快。
何况人家?是一
依哗
家?三口住在?这里,冯俊成现今在?顺天?府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官人,怎可能在?钱塘那么?多双眼睛底下,和人暗度陈仓。
这会儿冯知玉来赴约,进到冯俊成屋里去。
因他熏了檀香,又在?小厅里,还找不出什么?古怪,只是觉得他虽衣着整齐,身上却透着陌生的散漫。印象里,冯俊成应当是个井井有条的人,哪怕幼时贪图享乐,这五年在?顺天?府历练,出入官场,官老?爷见得多了,对那些圆熟老?道的做派合该看也看会了。
因此冯知玉轻轻咂舌,“坐没坐相。”
冯俊成笑递她箸儿,“二姐,坐。”
她不是真的给冯俊成立规矩,只说一句就够了,于是在?他对过落座,拿起银箸,端碗却见碗里还剩一口白粥,半块豆腐。
冯俊成欠身将那只碗挪开,盛了另一碗给她,“还没收。你?吃这碗。”
冯知玉默了须臾,抬眼稳声问:“那碗是谁的?”她四下环视,“清早你?这儿就有客人?”
冯俊成不就此多言,反而留出片刻竟在?不言中的静默,冯知玉陡站起身,绕过锦屏朝他内屋走进去。
屋里全然不经?修饰,一眼勘破荒唐事,最要命的,是架子床的脚踏上还遗漏了青娥一只岫玉耳铛。
冯知玉款行出来,将那玉耳铛搁在?桌上,那玉里的棉絮比边上粥水还密,成色极差,一看便是府里哪个丫鬟遗漏下的。
冯知玉坐回圆凳,端起碗用粥,冯俊成早吃完了,便只是挪菜碟子到她面前。
“是我冒失,该猜到的,还闯进去。”冯知玉面上瞧不出什么?,实际干嚼着酱瓜,尝不出味道,“你?也二十四了,应该的。只是你?说我回去该怎么?面对若嵋?罢了,多说无益。那女?子是你?带来的人,还是府上拨给你?的丫头?”
“二姐,你?见过她的。”
“我见过?”
“以前她在?咱们家?巷口卖酒,后来惹上官司,我监审她的案子。”
这么?一通形容,就差叫出她的名字,冯知玉凛眉向他,眼里除了恼火,还有实打实的费解。
“那是个有夫之妇,还带着个小孩子!你?真是猪油蒙心,能和个妇人厮混到床笫间!是她叫你?回江宁说那些话的?五年前你?没让她哄去,五年后她扮个可怜,不过是稍有些姿色,就又要将你?唬得六亲不认了?”
冯知玉越说越响,强压着怒气将声量降下来,怕给别人听去。
冯俊成见她说起话顾不上快滚落的箸儿,替她从桌上拾起,架在?碗上。
“她没成过婚,他们是兄妹两个,那个小孩子是我的。”
冯知玉骇然,那小孩子可不是个婴孩,更不是个还在?肚里没成形的肉团,那孩子四岁了……
换而言之,五年前冯俊成十九,便和家?门口那沽酒的妇人交媾厮混。
冯知玉指端都在?发抖,那感觉像数十年如一日的信仰崩塌。仰头望了十多年的月亮,竟是颗黏在?高处的饭粒子。
她便知道,男人没有不好色的,更没有一个是要脸的。枉她曾将他当个男人中的异类,浊世里的明?珠,当真是她瞎了眼睛……
冯知玉摇摇头,话音轻淡,却有她的份量,“你?们欺人太甚,真的欺人太甚了。”
冯知玉睐眼觑他, 笑了笑,语调戏谑,“外头有姿色有手段的女人叫你动心, 自小?一起长起来知根知底的就叫你觉得乏味了。”
冯俊成并不辩驳, 以其他人的?立场, 他此刻大概是十分不堪的,“你说得也不错, 但我本就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人, 为她动心也本不是件龌龊的事。二姐姐,我拒婚和她没有关系。”
冯俊成请来冯知玉就是为了将话说开,这家?里他也不指望有除她以外的人懂他。
冯知玉见他还摆出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 只冷哼, “今朝你为李青娥动心, 明朝还有其他更美更知冷知热的女人。”
“再?美也不是她。”说到这, 冯俊成坐姿反而松弛了, “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此前不了解她,谈及她, 只认为她是一个女人。”
他目光缓缓落在屋外, 少?不得要说两句傻话,“我与她分别五年, 五年有多长,在见到她的?一刻,我才?晓得五年是二十个季节,近两千个日夜。这两千个日夜里, 她再?没遇到一个人, 拿真心待她。”
他这番话说得像从?心坎里剖出来似的?,冯知玉透过他清微淡远的?双眼, 发现里面亦有星辰闪烁。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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