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再有一次,你还是会骗她。”
青娥扯动唇角,似有所?感,“对,有时骗一个人未必是想?图谋什么,也许只是为了自保。”
益哥儿跑过来抱住了冯知玉,“姐姐姐姐,茹茹不把她捡到的树枝分我一根。”
冯知玉轻快拍他屁股一下,“你自己捡不到?”
益哥儿少见地撒起娇,“益儿捡不到那么直的。”
茹茹见状也来抱住青娥,“我不给益叔叔,是我捡到的。”
青娥捋捋茹茹汗湿的脑门,“你捡到的就是你的,那你愿意帮益叔叔一起再捡一根么?”
茹茹觉得有点麻烦,也不是非要这树枝不可,她想?了想?,递出手上树枝,“那我还是分一根给益叔叔吧。”
两个小孩飞快地重归于好,青娥看着两个孩子玩闹,扭脸发觉冯知玉正若有所?思将?她端详,于是报以她微微一笑。
应天府里消息还未传过来, 只各家都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1”的警觉。
江之衡因着撞破冯知玉的计谋,再也没能好好阖眼。他发觉自己大约对冯知玉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回顾年少时?为数不多的相处, 也都是她站在高处, 或妙语连珠或咄咄逼人地和他辩论。
但他真正知道自己喜欢冯知玉, 已经是她出嫁那天,她大他三岁, 那时?他家里连亲事都没想过给他议。有的错过, 根本都不配谈遗憾。
那天冯知玉笑得很开心,回去后听母亲说?,“知玉那丫头能嫁黄家小二爷, 也是亏得黄家和冯家关系近有?私交, 才能高攀, 她那婆母郑夫人将来定然要对她不满。”
江之衡那时?都还没变嗓, 问他娘为何?
他娘说?:“三岁看大, 七岁看老。长到七八岁才接回来的小姐叫什么小姐,空有?个小姐壳子, 谁知道装的是个什么里子。”
江之衡似懂非懂, 没有?深究,毕竟往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与二姐姐往来。
焉知黄瑞祥婚后依旧寻花问柳, 冯知玉脾气?上来与他理论,他便与冯知玉动手。
几次之后,二姐姐就时?常回到江宁。他那时?都厌烦自己,好像盼着二姐姐过不好似的。也是从那时?起, 冯知玉的脸上就再也没有?多少开心的神色。
他从她婚后的日?子里窥见她数年间的变化, 从来没想过将她占为己有?,他仰望她, 盼她过得好些,既然她不爱黄瑞祥,又厌烦他在外惹事,那他索性?做些牺牲,去和黄瑞祥打成一片,打点花娘多灌他酒,叫他回不去家,省得惹她烦心。
这一次,江之衡无意得知她要加害黄瑞祥,即便他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却还是万分动摇。
香雪道他多虑,说?他死脑筋,黄瑞祥这样的人私下里自己还偷偷用药,自己都不惜命,早晚废在女人床上,那方面?不行又好面?子,受折磨的不还是她们这些姑娘?让他得这病,那叫替天行道!
江之衡却冷哼,“你还等?着事成后余下的报酬,你说?的话?我能听么?”
香雪脸一红,闭上嘴。
他想了想道:“那金子你留着,我给你赎身,你走吧。害人的事不可为。”
香雪听后,一番衡量觉得也好,省得提心吊胆,还白得块金子。她怕夜长梦多,央着江之衡当即和妈妈提赎身,捧着身契,乐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日?就收拾包袱离开了应天府。
这事便也算了了。
可惜江之衡有?心救黄瑞祥一次,他自己也未必争气?,那染病的姑娘拿了他钱,又放不下冯知玉开出的报酬,因此还留在群芳馆内洗扫,之后必要引出一番祸端。
但那也是后话?,眼下江之衡急着到江宁去,见见归家的冯俊成,好让他这个做弟弟的劝她迷途知返。
杜菱随他一道回乡省亲,半天的路程,走了整日?,沿路这个稀奇,那个有?趣,闻着香气?就想下车去买,江之衡对杜菱从来像个哥哥,因此她说?什么是什么,一番磨蹭,天黑了才到江宁。
安定侯府里,他娘见了儿媳十分热络,“菱儿瞧着富态些了,是不是有?好事近了?”
杜菱不知所措地笑了笑,赶了一天的路,江之衡只得疲惫道了声娘。
他娘咂舌,“你可抓点紧吧,俊成凭空冒出个四岁女儿,这你都不告诉我,难不成也是怕我借他的事来催你?
困意刹那间被一扫而光,江之衡怔然抬首,睁大了眼睛。
“你还不知道?哎唷,俊成可真会藏,你不是说?明日?去冯府拜访?你自己看看去,好可爱的小姑娘。”他娘说?着压低嗓子,眼梢笑盈盈朝杜菱瞟,“去沾沾运道,抓点紧,我还等?着抱你和菱儿的孙子。”
“快了快了,小二爷二奶奶从来和睦,太太要抱孙子还不容易?”
那厢里婆子奉承着太太,江之衡脚步虚浮,领上睡得迷迷瞪瞪的杜菱回屋,他给她倒上夜里要喝的水,放在手边,而后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入睡。
二人都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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