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镇定先给茹茹挟了个鸭腿在手上,又想给曾亭光找另一只腿,翻了翻,没找到,只好道:“这是茹茹,是我和李氏的女儿。”
曾亭光脑袋闪过一线灵光,心道原是这么个女儿,不是亲的,是和那民妇相好,认的继女。
因此只差捶胸顿足,“你好生糊涂,竟和那民妇暗生情愫,还将人领回顺天府来!我起先还想着等你南巡回来,为你保一桩亲事,好让你成?家?立业没有?后?顾之忧,我在这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说你体恤百姓爱民如伤,你倒好,怎就什么事都敢亲力亲为!”
冯俊成?有?些尴尬,“曾侍郎,茹茹是我亲生女儿。”
茹茹眨巴眨巴啃鸭腿。
曾亭光不耐,以为他这是碍着小姑娘在场,却也软下?声?调,“这么点大的小孩子,听不懂这些。”
“这真是我的女儿。”
曾亭光喝了点酒,认认真真与?冯俊成?拿手比划,“你南下?不足一年?,是生不出一个四岁女儿的。”
说到这儿,突然有?点转过弯来了,四岁,那就是他探花及第来顺天府之前有?的。
三人面面相觑,曾亭光四十好几的人,一口酒没接住,呛得面色涨红。
在?顺天?府曾亭光从来对自己照顾有加, 听郡主口风,冯俊成也大致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因此回京第一件事是上?疏万岁,第二件事便是打消曾亭光为他张罗亲事的念头。
以曾亭光的个性, 向来只争第一, 当媒人也只保一品的媒事。冯俊成起?先是他眼中完美无瑕的一面锦缎, 那缎倏地让指甲勾出一缕丝,不再拿得出手, 曾亭光自然也就要作罢。
曾亭光可谓痛心疾首, “你去之前我便百般叮嘱你,别做那落人话柄的蠢事,这下可好, 你当初怎么想的?她生了你的女儿, 你还敢审她的案子?”
冯俊成听罢也不知从何讲起?, 一遍遍解释也会累, 只得将责难担下, “说来话长?,但那案子最后不了了之, 最终定案也并未经由我手。即便有人要拿此事借题发?挥, 后果我一力承担。”
“糊涂啊!你能到浙江巡抚,便是因为万岁爷觉得你大有可为, 你却不知自爱,鄙弃名声,落人口实。”说到最后,曾亭光摇摇头, “你好自为之, 这种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冯俊成单手抱着啃鸭腿的茹茹与之见礼,待曾亭光走后, 不信邪地又翻了翻那碟酱鸭,真的只有一个腿。
茹茹舔舔嘴上?香香浓浓的酱汁,美得不得了,在?冯俊成怀里手舞足蹈。
抵京也有几日,冯俊成给家?里去了信函,等信送到又是月余,届时冯老爷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
他打算过两日写?信给江之衡,问他在?应天?府国子监近来如何,哪知倒先得到了江之衡的消息。
是为明年年初的春闱,应天?府国子监呈上?吏部一张名录,记录了春闱投考的太学学生。
天?地浩荡的另一头,应天?府里,近来黄瑞祥身?体抱恙,江之衡已多?日未曾听到他的消息,今次突然听闻他体热发?烧,难免惊慌。
情急之下先去到群芳馆,得知先前?香雪离开?后,黄瑞祥便从未光顾。江之衡一时没?了主张,只得亲自登门拜访。
进去时黄瑞祥仍发?着低烧,冯知玉在?屋里照看他。小半月来,只有冯知玉带着几个丫鬟婆子管着黄瑞祥的起?居。月兰已经能下床了,但却体弱,冯知玉从不让她进房,怕她染上?病气。
黄瑞祥汗淋淋躺在?床铺,见了他便拱拱手,请他在?床边杌子坐下。
江之衡道:“南风兄,近来鲜少得到你的消息,身?体可好?”
“我身?体还成,洪文兄弟近来在?忙些什么?”
“来不及忙什么,只是近来也该收收心,预备明年春闱会试。”
“那我就先祝你马到功成了。”
江之衡与他拱拱手,“其?实内子家?里催促,有意叫我过完中秋提前?到顺天?府去,潜心准备考试,免得考前?在?路上?耽搁太久,舟车劳顿,原本能够作答的题目,看见了都要两眼一抹黑。”
冯知玉领人端了茶水进来,亲自给江之衡移到手边,“洪文,用茶。”
“谢谢二姐姐。”
黄瑞祥笑一笑,“你倒一直随我小舅子叫她。”
“从小一起?长?大,他都这么叫我叫习惯了。”冯知玉也笑,“我进来时听你说你要去顺天?府预备春闱?那是你独身?一个人去,还是携家?带口一起?赴京?”
“和内子一起?。”江之衡是安护侯的亲孙,安护侯身?在?京城,他北上?一趟也是探亲。
“你们新婚夫妻,是不该分别太久,想我和你南风兄刚成婚的一年,硬说起?来,也是有过两三个月蜜里调油的日子。”冯知玉见黄瑞祥被自己说得脸都黄了,笑起?来,“你们说话吧,我在?这儿你们两个都有话不敢说,还是识趣些先走了。”
江之衡怕黄瑞祥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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