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得曾大人力荐,二十?出头就进了?六部为官,想?我二十?出头,还在保定府清苑县做县丞。”
冯俊成一夜未眠,此刻瞧着十?分?憔悴,更?显他面庞清润无害,只着石青圆领袍,长身玉立,是位世间少有的佳公子,他与吴虹鹭作揖,“下官见?过吴大人。”
吴虹鹭想?起昨日堂下的小女子,心道二人一个如?花热烈,一个如?玉温润,瞧着倒是养眼登对,旋即一拍惊堂木,将身侧的佥都御史都惊得一抖。
“冯时谦,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还请吴大人言明。”
吴虹鹭翻翻案宗,信口道:“你那新婚的妻子,倒还大你一岁。”他掀起皱巴巴的眼皮,“她?在衙门留有案底,你知道不知道?”
“下官知道。”冯俊成坦言,“衙门当年既将她?给放了?,便是用过刑结了?案的,既然如?此,她?就不再是犯人。”
“那是叫人抓到的时候,没抓到的时候,她?可?一直在逍遥法外。”吴虹鹭点点纸张,“她?昨日已?经认罪,说拉拉杂杂骗过四?百两,当中?有九十?两曾被衙门追回,是惩处过了?的,剩下三百多两,我判她?个杖刑三十?,你看如?何?”
冯俊成道:“还有一百两是我给的,我不觉被骗,那一百两也应当不能作数。”
“好,那就二十?杖。”吴虹鹭爽快答应,低头在纸上勾了?勾。
他边上那佥都御史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吴大人?”
吴虹鹭只摆摆手,叫他稍安勿躁。
冯俊成上前半步,“剩下的钱从未有人递诉状意?图追回,当中?情节难以分?辨,吴大人,二十?杖未免还是太严峻了?些。”
吴虹鹭皱起脸颔首,“有理,可?她?自己都亲口认罪了?,我也没有不罚她?的道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管她?是不是被逼无奈,犯法就得受罚,打个五杖如?何?”
冯俊成微微蹙眉,举目见?吴虹鹭引导着自己点头,知道他根本不打算严惩青娥,却也无法开口答应这?五杖。
吴虹鹭笑了?笑,眼梢笑出两朵沟壑纵横的花,“无妨,就知道你不愿意?,早些时候已?经叫人打完了?。”
冯俊成陡然抬头,目光惊愕。一来是为着那五杖,二来是为着吴虹鹭的做法。
他固然清楚这?案子看在吴虹鹭眼里多半荒唐,只是碍着朝野有官员施压,才不能置之不理。
却不想?他一早就已?经看明白这?闹剧背后的隐情,那些施压的官员根本不在乎青娥的下场,也不在乎那些受骗者的正义?能否得到声张,他们只是想?拉冯俊成下马,借一个身世凄惨的女人大做文章。
是以这?个女人到底如?何处置,根本无关痛痒。
“来人,将李青娥带上来。”
吴虹鹭让衙役去领青娥来在公堂,她?一瘸一拐眼圈红红地走上来,见?冯俊成还穿着昨日的那身衣裳,皱皱巴巴显然一夜未眠,眼泪霎时盈眶。
吴虹鹭在上首咂舌,“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听你吭,见?到他你倒要掉眼泪了?。”
“多谢吴大人。”青娥再度给吴虹鹭见?礼,走到冯俊成的身边去,低垂下脑袋。
却听吴虹鹭道:“你替他隐瞒,可?他却招了?。他知道你的身份来历,仍不顾他朝廷命官的职责,为你包庇罪行,隐瞒身份,他还是吏部官员,知法犯法,德行有亏,可?谓罪加一等。”
青娥苦着脸看向冯俊成,见?他神色淡然,心道他到底还是不愿意?再为那一官半职多做争取。
吴虹鹭看向身侧佥都御史,“剩下的就是你们都察院的事了?,是贬黜还是撤职,你们商量去吧。退堂。”
外头雨还在下,从黑夜下到了?白天,缠缠绵绵断断续续,像是缠绕在脖颈的一段湿凉的缎带,卡得人从内到外都觉得难受,想?拽下来,又寻摸不到头。
“小心,台阶走慢点。”冯俊成搀扶着青娥行下石阶,王斑已?在马车外候着,掀开帘子,请二人入内。
青娥咬咬牙,想?一鼓作气跳到车上,抬抬腿又放下,疼得直吸气,“不行不行,我上不去。我走回去吧,走着还好受些。”
冯俊成叫车夫将马车赶到别条街的巷子口,在无人处抱了?青娥上车。
青娥弯着腰在轿厢里也不好坐下,很是有些委屈,刻意?逗他笑似的撅着两瓣唇,小声道:“屁股疼……”
冯俊成瞧着她?的“惨状”本笑不出来,可?是她?的豁达和此刻如?释重负的心情都牵引着他的嘴角,令他面容浮出笑颜,“打了?你五杖?”
青娥拿手比划,促狭地眨眨眼,“可?不是?这?么粗的棍子。”
“细的才疼。”冯俊成无奈,思来想?去,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拍拍大腿,让她?面朝下趴着,叹口气,“没事了?,回家?给你拧热巾子敷着。”
青娥一回来就只能趴在床上, 茹茹眼?巴巴在床沿扒着,问她昨晚上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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