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这日子就过于安逸了,苦了小半辈子的人突然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终日不事生产无所事事的苏桃反而觉得不太习惯。而且自从他“怀孕”以后老太太就不理他了,一是觉得跟一个孕夫较劲儿有失体面,二是她儿子并没再提起让人进门的事,看来也只把他当个小玩意儿罢了,不值得大动干戈。
至于白梅儒,那更是个缺心少肝的,从来不管他想什么做什么,苏桃时常觉得这男人眼里好像根本没自己这个人,当然,平时若是想操了还是要拿出来用一用的,除此以外,他在这个家根本都没有存在的必要。有时苏桃实在是闲得慌,就一大早地跟着两个孩子去学堂,就算只在外头候着、等着,也比一天天闲在家里长草强。
说到孩子们读书这事,苏桃原本以为是从外头请先生来教的,白梅儒却说何必费那事,家里不仅有学堂,还有现成的先生。学堂就建在白家大院后头,从后门走没几步就到了,家里大伯早些年中过秀才,教几个小毛孩子绰绰有余。白家的孩子都是在一起念书的,叔伯家年纪差不多的凑在一起有八九个,孩子们年纪小,也不必严加管教,热热闹闹学起来跟玩差不多。
苏桃总算放了心,只不过隔三差五地还是跟着去。白梅儒看他天没亮就起来折腾烦得不行,说话口气很不好:“老实在家待着,孩子读书的地方你去干什么!”
不知这是又触犯他哪根神经了,怎么陪陪孩子也不行?这男人整天小心思比双儿还多,苏桃才懒得每天猜来猜去:“我怎么不能去了,去了我也能听听嘛,怎的,给你丢人?”
白梅儒大概有点儿起床气,转头狠狠把被子蒙上不再搭理他。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桃自觉有些了解这人了,看那样子,好大的气性!哼,如今这火没发出来,心里指不定还憋着什么坏呢!果不其然晚上回来又是把苏桃好一顿收拾,直叫他次日累得起都起不来,更别说跟着虎子上什么学堂了。
苏桃这日又扒在窗边瞧这几个小孩子跟着先生摇头晃脑,虎子倒还像模像样的,没想到白少爷竟从头到尾一点坐不住,说也说不听,隔三差五就被先生提溜起来。
苏桃正在偷笑呢,又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双儿抚着大肚子慢腾腾朝这边走过来,笑着开口道:“总站在这不累?嫂子去屋里坐吧。”这便是白梅儒他大伯的儿媳秦鸢了,苏桃连忙上前扶了大肚子孕夫,两人进屋坐着说了会儿闲话。
比起白梅儒这边他大伯家可称得上是清苦了,自打建这学堂时搬了来,至今一家老小七八口人仍住在这处小院子里。虽条件不算好,比起一般农户的家里又强些,再加上有个大地主侄子,总不至于缺衣少食。只是苏桃不太明白,从前听爹娘说这白家已富裕了几代人,缘何其中一房大富大贵,而另一房又只是普通人家呢。
苏桃不知自己有没有打听这事儿的资格,虽然好奇,但白梅儒没主动说起过,他也就没刨根问底。
秦鸢看他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笑道:“我也不算是外人,嫂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便是,闷在心里多难受。”
本来也不是能藏住事儿的人,既已被人看穿,苏桃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地问:“棠修兄弟……有信吗,你这转眼就要生了,何时回来呢?”
秦鸢只微微摇头,并没说话。
秦鸢的丈夫,也就是白梅儒的叔伯兄弟白棠修,从前在村子里名声是很不好的,但凡正经人家都会仔细叮嘱家里女孩儿和双儿见到这人要绕道走的。他爹娘为着叫他收心,十五岁上就给他娶了亲,而这倒霉媳妇就是秦鸢了。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爹娘都管不了,难道指望着媳妇能管得了?果然婚后根本就不着家,问也只说在外头忙什么生意,忙来忙去这么些年了,生意未见得,人也数月见不到一面,每次回来住不了几天就又跑了。
苏桃光是听白梅儒讲这些事就气得不轻,这白棠修,从十五岁娶了大他三岁的妻,年年都要弄得人害喜,他不管生不管养的,只管回来下个种,就让秦鸢婚后这几年都不得消停。这也说明了双儿的身子实在太容易受孕,遇到个白棠修这样的冤家,这辈子就算完了。年纪虽不大,却没得过一点丈夫的呵护疼爱,生命里只剩辛苦怀胎产子了。
这是什么男人!简直比他从前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苏桃原本以为自己就够可怜了,实在是没什么资本心疼别人的,然而看到这样的事,他还是忍不住同情起来。
这年头,双儿但凡是嫁了人,只要不被休弃那基本就是跟这男人一辈子了,不管嫁的男人多么混账,他们都没有自行离开的权利,甚至没有掌握自己的子宫的权利,毕竟生了孩子的双儿是最好拿捏的,没有舍得离开自己孩子的双儿。性子野不听话?生个孩子就好了。不想生?让他生了就好了。
苏桃觉得若是自己眼里的心疼太过明显,对于秦鸢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冒犯,他只好强行转移话题:“你这肚子瞧着格外大些?”
“是,曹大夫说是有两个呢,不光肚子大,这些日子精力也越发不济了,总是觉得累。”
别说怀着孩子累,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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