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眼泪。
还没等我拿手揩,岑北山就用指腹给我拭了,手指划过我眼下的一小块肌肤,并不是马上拿走,而是突然重重地按下去,然后顺势揪住我的脸,说:“不准哭。”
我脸皮被他扯得生疼,有些郁闷,“我没有哭。”
“也不准掉眼泪。”
世界上再没有比岑北山更蛮横不讲理的人了。
“啧。”我推了他胸口一把,“回去了。”
岑北山突然抱住我,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差点没喘过气来。他把头埋在我肩窝里,像是在闻我的味道一样,还蹭了蹭,我脖子那一块儿有点敏感,脸皮一下子就像火烧一样地烫了起来,又试着推了他两把。
岑北山于是慢吞吞地爬起来,朝我伸出手。
我拍了他手一下,自己站了起来。
岑北山牵着我出门的时候,店里那两个员工已经不见了,一个穿蓝色工装的人站在门口修理着门边的路灯。
岑北山懒洋洋跟他打了声招呼:“皓子,走了。”
那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我跟他打招呼,“皓哥。”
他是岑北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这家车厂就是他开的,岑北山这次回来后就在他店里帮忙。
我看到他的脸,总是莫名羞愧,因为我老是觉得岑北山在占他便宜,岑北山每天就去车厂当个甩手掌柜,偶尔动下扳手,悠闲度日,就这样,每个月竟然还有钱拿,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我也不会叫他把钱还回去就是了。
“小越啊,”皓哥笑嘻嘻跟我摆了摆手,“下次来找皓哥玩啊,哥带你去吃烤生蚝!”
“吃个屁。”岑北山掀了掀眼皮,很粗俗地说一句。
走出门的时候,他还很幼稚地把门口电闸拉了。
里面传来皓哥的鬼叫:“岑北山!”
岑北山恶作剧得逞,拉着我往外跑。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暮色苍茫,天际是已然有些黯淡下来的晚霞,散发着幽幽的橙色光芒。
岑北山步子迈得大,跑得快,我跟在他身后,不自觉的跟着他跑,耳边风声呼啸。有些沉闷燥热的空气流动起来后成了落日下的晚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
我们沿着河往家里跑,道路两旁是高高的茅草,河面微微泛起涟漪,揉碎了余晖,像是铺满碎金的绸缎。
胸腔里灌满了新鲜空气,我觉得很畅快。
我忍不住大叫出来,跑得更快,跑在了岑北山前头,牵着他往前跑。我回头望他一眼,他眼带笑意地看着我,不算太快、也绝对不算慢地跟在我后头,牵着我的那只手握得很紧。
风灌进口鼻,有些痛,我咳嗽了两声。下一秒不知道是腿软还是踩到了石头,一个脚滑,拉着岑北上跌进了河边的草丛中。
岑北山下意识地把我抱在怀里,河滩两岸有斜度,因此我们在草丛中打了好几个才停下来。地面上满是碎石,硌人得不行。我不由得吸了两口凉气。
然后睁开眼,岑北山也是有些狼狈的样子,头发上还挂了一片草叶,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慢悠悠飘下来,落到我的鼻子上。
我们两对视,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作势想要爬起来,我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回来。
“哥,”我说,“你不要回去。”
“为什么?”
“妈要给你找女朋友……”我偏过脸,不去看他,自顾自地说,“你不需要的是不是?”
我觉得喉咙有些干,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继续道,“有我就够了对不对?”
岑北山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了回去面对他。他手指上还沾有沙土石砾,此时用了力气,摁在皮肤上,有些痛。
“这么黏人,你以后怎么办?”他佯装苦恼,语气促狭,“难道以后结婚了,也要把你哥带着?”
他笑,眉眼弯一下,像是湖水表面荡开的一圈波纹。
“你要把我拴裤腰上吗?”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我瞪他,语气生硬,“反正我不结婚。”
然后在他说出让我不高兴的话之前猛地扑过去,把他压在地上,揪着他的衣领,坐在他腰上,一字一顿,“你也不准结婚。”
他还是笑盈盈看着我,像是不把我当回事儿一样。
我有些恼怒,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要是敢结婚,我一定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说着,我随手操起身边的一块鹅卵石,准备砸下去,想着最好是能威胁他立马给我赌咒发誓——可是看着他的眼睛,手又有点发抖,那快石头怎么都砸不下去。
岑北山看我一眼,握住我的手腕,那块石头就那么掉下去,发出钝钝的响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心里很茫然,又有些难受。
最后像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一样、异常僵硬地弯下腰去,慢慢地把额头抵在岑北山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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