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国公夫人和王夫人从廊上远去,嬷嬷才慢慢起身,她瞧着远去的主子,正了正身子。“夫人今日待客,怕是没工夫见你了,你先回去罢”。“那奴婢就先回定安院了”清婉松了一口气,低头快步往回走,生怕路上再生出别的事端来。她只觉出来陪她们演这一趟戏好累,作为败坏少爷名声的工具人,王夫人是满意了。可得罪了林冷殇,她又该如何自保,不会像秋月一样挨板子,被赶出去吧!回到定安院,清婉立马将那身衣服脱了,压在箱子的最底层。小琴进来时只见清婉在叠裙子,石榴裙用了上好的料子,鲜亮的颜色,她忍不住赞叹!“这裙子真好看,苏娘子怎么放在了柜子最底层?”“正因为太漂亮,平日里不舍得穿,才珍藏起来”小琴有些不明所以,漂亮的衣裙,不是就该常穿么,这样主子爷才会喜欢呀!……用过午膳后,清婉躺在床榻上,想起今日发生的事久久不能入睡,思虑片刻后,还是觉得林冷殇这边不能糊弄。不如主动坦白了,兴许还能减免些责罚。晚间,伺候完林冷殇用膳,小琴将碗碟收了,屋里只剩下主子爷在喝茶。清婉端了一碟子蜜瓜,一碟剥好的石榴籽进来,待放下果盘,清婉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她双手铺在地上,将整个身子匍匐下来,额头贴地,先磕了几个响头,把样子做足了。才诚恳的开口:“奴婢有错,请主子爷责罚”她这个挂名的小通房,在国公夫人面前丢了主子爷的脸面,虽是王夫人有心利用,她一个奴婢无力反抗,但谁会在乎这个。林冷殇微微皱眉,冷冷的俯视她:“犯了何错,说来听听”清婉便将今日如何被王嬷嬷带着去选衣服,又如何这般恰巧的遇见国公夫人,还有王夫人添油加醋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说罢,她就战战兢兢等着主子爷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骤雨!安静片刻后,林冷殇只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知道了”清婉还等着他继续说些什么,微微抬头,只见主子爷正悠悠喝着茶,一手拿着书卷,看得出神,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这就不追究了?“奴婢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给主子丢脸”依然没有回应。清婉在那跪了一会,确定主子爷没有其他指示了,才默默的退了出来。退出来后,她回想着主子的答复和表情,看不透,完全看不透。只淡淡的说了三个字,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似的,不过主动认错,主子没有处罚她,便很好了。看来这些日子的美食没白做,讨好主子爷,还得慢慢来。眼下虽然处境艰难,王夫人那还要用她,暂时不会怎么样。二少爷这边只要用心伺候着,虽然对她冷着脸,来了这么些日子,倒也没被怎么罚过。她瞧着院里的下人们,对主子爷似乎也没那么畏惧,并不像外头传的那般邪乎。只要规规矩矩把分内的事干完了,那偶尔偷懒休息的婆子,也没见主子爷责罚。……国公夫人寝室内平宁郡主依偎在国公夫人怀里娇声问:“娘,你去将军府见到救我的那位小将军了吗?他人如何?”国公夫人轻抚她的背:“将军府二公子今日当值,不曾见着,三公子倒是见着了,样貌和性子都不错,……”
今日去将军府,王夫人特意把三公子叫过来请安,在外人看来,郡主这样的身份,确实跟将军府嫡出的公子更配些。她瞧三公子的言行举止,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端方君子,温文尔雅的。国公夫人还想再美言三公子几句,平宁郡主不耐烦的打断她。“娘,我是要你去看二公子,那三公子如何,与我何干”国公夫人也不恼,她生有三子,只得这么一个小女儿,平日里娇宠惯了,她怎能不清楚女儿的小心思。郡主自那日从街上回来,便着人西处打听,救她那位小将军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她时而患得患失,时而开怀欣喜,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就连府里的下人都能看出来,她这当娘的怎能不知。只是去那将军府走上一遭,便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林家二公子是庶出,婚前便有两个通房,打死一个,还有一个轻浮的不像样子,偏这个轻浮的小通房,还是他主动求的。他又是武将,性子粗狂,对贴身伺候的人,动辄打板子,不如意就发卖出府。与京城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比,相去甚远。到底是没有嫡母教导过的庶子,行为出格是骨子里自带的。宁国公府己故的老太爷是前朝宰相,如今的国公爷虽己从内阁首辅退下来,府里的三位公子都还在朝中任要职。国公府的门楣,就算是将军府嫡出的继承人也算是高攀了。她给女儿挑夫婿,门第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人品好,性格温和,能好好待她女儿。“林家二公子是庶出,屋里还养了个不成体统的通房,他性子又粗犷,娘觉得不妥”“什么性子粗犷,他那是武功高强,庶出怎么了,他还不是立了军功当了将军”郡主反驳。她知道女儿的性子,越劝她,她越不听。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你若还是执意要去看,下个月林老太太生辰,你也随我去赴宴吧”只有让女儿亲眼瞧着他那不成体统的屋内事,才能打消她的念头。平宁郡主开开心心的将脑袋在国公夫人怀里蹭了蹭,“还是娘,待我最好了”国公夫人这边,却是满面愁容,要如何才能绝了女儿的这门心思。……得了上次的教训,清婉这几日便老老实实的待着,不曾出过定安院。她翻出一大块透气的软纱布料,叠了足足有五层,又用细细的麻线纳密实了,剪出个鞋垫子模样来。又用青丝线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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