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修的终端是他们目前在战时状态唯一有指望的经济来源,如果能把终端拿回来,他们就能够在战争还没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从城区大量囤粮一旦战事吃紧,也许生活物资会变得更加的稀缺。到那个时候,经济崩溃,货币贬值,拿着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到粮食。但去监狱的风险太大,他们偷走了移民局的车,奇良黑掉了车上的定位系统,移民局没有找到他们,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他们肯定已经知道车辆遗失,以及他们六个偷渡客的失踪。这辆车一旦进入移民局,可能就会马上被发现端倪。经过商议,最后的方案是先去救济中心看看有没有放粮,实在没得选,再铤而走险。驰坐在副驾驶,陆英跟尤修坐在suv后面的第一排车座。车上一直很安静。跟他们在房子里面不同,在房子里面,只要一凑到一堆,他们就总会忍不住聊一点什么。街道两侧很安静,天没有完全地亮,开到市中心的时候,终于开始出太阳,路灯在他们开车过来的途中熄了,好像它天然地知道太阳升起的时间,颇有自知之明地让了路。但太阳也不是很大,照得很多地方都是蒙蒙的。他们正开过之前遇见过导弹的那一条路。这里已经完全跟他们之前看见的城市景象不一样了,很多的楼都塌了,宽阔的马路中央是已经被石材和金属材料压扁的轿车挡住。那一辆曾经他们将要坐上去的大巴车也藏身其中,不过被压到底下去了,还有血,黑色的血,人头,腿,都只露出一个角,不知道是怎么被卷进去的,有可能是开车的时候路过,碰见轰炸,从车里要逃,结果不小心就被建筑物给压在里头了,也有可能本身就在楼里,是从楼里坠下去的。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这条路的端头,隔了大概500米,全是这样的“废墟”。虽然跟垃圾岛人为摧毁的废墟比起来稍显完整,但也已经看不清楚最底下压着什么东西了。尤修的声音在颤抖“怎么会这样”扒在窗户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挡路的硕大路障。这条路已经被挡死了。他们得绕路。奇良开始倒车,他们很快驶离这一条“捷径”。但前方的道路环境也并不乐观。他们来到了真正的市中心,一个巨大的人像喷泉,人像是一个十岁的小孩,上半身裸着,下半身穿着一条宽松的裤子,裤头用一条扁扁的腰带系住,他的两个眼睛目视前方,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旁边与人像连为一体的椭圆形石块上。但他没有头。一个斜着的横截面,头掉落到了地上,他的肩膀也掉了一半,踩在石快上的那一只腿的膝盖也像被挖了一勺的冰淇凌,粗糙地凹了个半圆。喷泉大约本来要从他的嘴里喷出来,现在从脖子里开始出水。就在他的身边,还有人探过头,直接将嘴巴张开接水喝。在来之前,他们都查看过卡斯的旅游攻略。这是卡斯历史中的人物,叫莱文基,王之子,每个来卡斯旅游的游客经典打卡点,在他们刚下机场的时候,卡斯的旅游宣传大屏就有这个小孩。这是文物,历史非常悠久的文物。王之子是皇帝凯恩的第八个儿子,他不学无术,每天只知道饮酒作乐,但他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死在了战场上,所以他顺利地在十岁那年继承了王位。他的外号是幸运之子。很多人很想沾一下他的运气,摸来摸去,将手摸秃噜了皮。官方禁止触摸雕像。卡斯的中心城区是古建筑最多的地方,从大概五百多年前,一直到现在,历经战争,这里的很多建筑都依然幸运地留存。但现在,这些褐色和灰蓝色的古建筑全都成为了废墟,看不清原样,那个幸运之子运气不错,他是整个街道目前来看最为完整的一件文物。他们对于传统的固执最终还是在科技的铁蹄下败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好像他们曾经阻挡了科技的脚步,等科技走远了,长到巨大,就掉回头,报复式地一脚把他们踩个粉碎。他们拒绝了科技,白银共和国可没有。尤修“这个不准摸的,摸一次要罚款一万卡币。”就在这个喷泉雕像的外面,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移动金属板,底座宽宽大大,但现在都翻在了地上,最上面刻着“罚款条例”,底下密密麻麻还有一些字,但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楚。穿过这条街,能看到一个尖顶的大教堂,尤修说那是以前政府发放救济的地方,这就是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这里已经被废墟掩盖,他们的车开不过去。奇良将车停在路边。所有人下车步行。走过那一个莱文基喷泉的时候,尤修伸手摸了一爪子。奇良停住脚,看了尤修两眼,尤修说“反正现在也不罚款了。”
奇良也摸了一下。章驰和陆英也不例外。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五好市民。就在几天之前,他们还能通过那个破烂终端刷新闻的时候,卡斯对白银共和国发表的声明里面多了文物索赔的要求。赔偿数字是天价。他们现在脚下踩着的这些破烂砖头,每平方米可能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贵。尤修将莱文基掉下来的那颗残缺的头捡了起来,抱在怀里,请求奇良倒回去将锁好的车门打开。奇良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且让他把那颗头放回原地。这种官方的东西不仅很难卖钱,还会给他们带来无限的麻烦。几人缓慢地穿过被石块和碎砖头铺得高低起伏的中心街道,来到了教堂的正门。一个神职人员就站在教堂外面的一片空地外维持秩序,人从教堂门口以蛇形排列,一圈又一圈,一直到他们站着的位置。这里果然在发救济粮。神父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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