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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年底都是娱乐圈最忙碌的时候,各大盛典晚会都热衷于集中在这段时间举办,除去春晚,就属各大卫视的元旦跨年晚会关注度最高。热搜榜上挤满了艺人的名字,大大小小的都有。艺人随机组合式的同台成为年复一年百看不厌的热闹。
沈怿收到了两个卫视的跨年晚会邀约,夏齐文和他商量着二选一,询问他的需求,他说不想参加最后的倒计时环节,相比台下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他更想和陆闻津一起跨年,夏齐文语塞一瞬,随即表示十分理解,立马敲定了其中更相熟更方便交涉的导演团队。
导演组安排了沈怿和岑可听合唱民谣,既是给新电影造势,也是借电影的选角热度给晚会炒话题,算是双赢之举。
沈怿往年没参加过跨年直播,于是特地在彩排之前请了声乐老师,依据歌曲对自己进行针对性教学,以免在直播的时候掉链子闹笑话。倒不是怕自己丢人,而是担心牵连到岑可听,以及年后开拍的新电影。
临近圣诞,芜城迎来了一位稀客——一场三年未见的瑞雪。
这天下午,沈怿没有去学歌,而是站在航站楼里,捂着口罩,举着接机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仔细辨认着国外达到出口处不断冒出的人脸——他在迎接这城市的另一位稀客。
“牌子我给你举着吧。”
“不用,我妈妈肯定更想看我举。”
沈怿侧过脸,抬眸看向隔着围巾捏自己后颈的男人。男人侧脸轮廓英挺,下半张脸被黑色口罩覆住,视线在出口处逡巡,眉头微蹙着。
“陆闻津。”沈怿出言唤他。
“嗯?”陆闻津闻言偏头。
“你低一下头。”
陆闻津依言低头。
沈怿朝他凑近些许,在他的侧脸上吻了一下:“不要紧张。”
哪知这一幕恰好落进了数米外一位身穿赭红色毛呢大衣、头戴驼色贝雷帽的女人眼里。
女人看了看接机牌上醒目的“欢迎gwendolyn大驾光临”,又看了看自己隔着两层口罩都要亲人的儿子,不禁哑然失笑。
沈怿转过头,正好撞上那双欣悦中掺杂着打趣的眼睛,他心下闪过转瞬即逝的尴尬,没顾得上去看陆闻津的脸色,扬起手臂,甜滋滋喊道:“妈妈!”
沈凝笑着招了招手,拖着拉杆箱,踩着高筒靴朝二人走近。
等她走近,陆闻津礼貌地招呼一声“沈阿姨”,拿过沈怿手里的接机牌,方便沈怿和沈凝进行久别重逢的拥抱,又在他们拥抱时默默拉过拉杆箱。
简单的寒暄过后,三人朝停车场走,沈怿走在中间,问沈凝晚上想吃什么,沈凝说都可以,问沈怿和陆闻津有没有推荐,于是沈怿开始跟沈凝盘点自己和陆闻津一起去过的餐厅,时不时给陆闻津抛抛话口。
考虑到沈凝久居国外,沈怿便排除了所有异邦菜,优先在八大菜系里做推荐,商量过后,陆闻津驱车去往一家湘菜馆。他们要了一个包厢,点了几道放辣相对克制的菜品。
等餐的间隙里,沈怿和沈凝说起自己拍戏时的趣事,沈凝饶有兴趣地倾听着,不时搭两句腔,目光数次扫过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偶尔瞥视一眼与他并排而坐的陆闻津。从始至终,她都是含着笑的。笑容不浮于客套,也未落于僵硬,是一种油然而生、发自肺腑的欣慰。
“哦,这是陆闻津送我的,白阿姨最满意的得奖之作。”见她似乎对这个戒指很感兴趣,沈怿没忍住抬起手炫耀了一下,眉头像掠过树梢的风儿般轻扬,瞳眸里似有熠熠星河流转。
说着又转了转手腕,补充道:“那场设计大赛的主题是‘我最重要的’。”
沈凝的眼眶忽然就温热起来。
她记得沈怿只有小豆丁大的时候,也常跟她炫耀自己在学校受了什么表扬,拿了什么奖状,获了什么奖励,但那时候她疲于应付工作和对她进行“服从训练”的父亲,鲜少给过沈怿很热烈的反馈。
所以后来沈怿才会渐渐丧失分享欲,变得寡言又内敛,哪怕遭受校园暴力,想到的也是不能影响她工作,不能加剧她和沈家的矛盾。
没想到远渡重洋多年后,在回国的第一天,她能在沈怿脸上重新看到这样生动到近乎童稚的神情。
内疚、欣喜、感动交杂着涌来,眼泪像决堤之水,夺眶而出。
见她落泪,沈怿有些无措地放下手,半是疑惑半是关怀地喊她:“妈妈?”
沈凝忙不迭抽过一张纸,“看见你过得幸福,妈妈为你感到高兴,”擦掉眼泪,她把纸巾丢进桌边的垃圾篓,旋即又露出诚挚的笑脸,“不小心高兴得有些过头了。”
陆闻津推了一杯热茶到她肘边。
她接过茶杯,看向陆闻津,十分郑重地说:“谢谢。”
接着,她浅浅啜饮一口杯中的茶水,放下茶杯,拉开手提包,取出一个精致典雅的绒面方盒,打开来,里面躺着一对龙凤佩。
玉石光泽柔白,质地莹润,雕着精巧繁复的龙凤呈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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