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一片蔚蓝的天,干净明洁得不留丝毫残云,仿佛是一块上好的天蓝色绸缎。正值盛夏,昭月殿的院子里,繁花似锦,花团锦簇,花枝随着偶尔送来的微风轻摇,不时有未干的花露从花瓣上滚落,如同的泪水,剔透而美丽。花架旁的秋千上,坐着一位身着雪白衣裳的女子,正在空中来回荡漾。动荡的气流吹拂着她长长的衣摆和青丝,瘦弱的身躯仿佛禁不住微风一吹,让人有种欲化仙而去的错觉。“昭儿!”有急切的声音传来,女子迎声望过去,一个男子头戴皇冠,身着龙袍,是皇帝李禹,身后跟着的正是揭了皇榜的杜康和轻歌两人。本来这里是不许轻歌进来的,但她说自己是杜康的师妹兼帮手,这才允许她进来。宫里的人,谁都知道昭月宫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即使是皇帝,去的时候也从不带侍卫,因为病人需要清净,所以他不允许闲杂人等打扰到他最喜爱的妹妹。明明昨天晚上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这会儿却看到她荡着秋千,美丽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蓦然想起胡太医的话,一丝寒意让李禹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出声打断这副美丽却觉不出真实的画面。“昭儿,怎么一清早就跑出来了?还穿这么单薄,小心着凉!”李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埋怨,他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身子,即使是在盛夏最热的时候,也会轻易着凉。“禹哥哥”清丽的声音,不算宛转,还带着些微童音,却异常的好听。昭月公主在两个婢女的帮助下,跳下了秋千,朝李禹跑过去。“小心别摔着”李禹连忙上前,扶着她,溺爱之情溢于脸上。“昭儿已经没事了,你看!”昭月公主才刚站稳,便挣脱李禹,张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如同百合花突然绽放,她的美丽依旧无法真实。她微喘着气,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丝红潮。她并不是十分美丽,长年卧病,让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小脸瘦弱,因而眼睛显得异常的大,却仿佛盛着一汪清泉,不染丝毫浊气。复杂而遍布着阴谋的皇宫,这里是唯一的一片净土。昭月公主是幸运的,又抑或是不幸。微笑着的脸突然静止,喘气的声音愈来愈大,昭月公主难受得弯下了腰,瘦小的身躯缩成一团,然后开始拼命咳嗽,声音直纠人心肠。李禹慌忙一把抱起她,直冲殿内。“我没事”昭月公主抬头微笑着想安慰他,可是开口却十分艰难,咳嗽让她整张脸憋得通红,雪白的衣裳前襟,不知何时染上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大眼睛里的神采流逝得飞快,眼睑渐渐合上。“太医,快去叫太医!”李禹失声的大吼。“皇上别慌!”随之而来的轻歌大声喊着,尽管她的脸上也同样一片惨白“把公主平放在床上,这里交给我和师兄!”李禹闻言突然冷静下来,照轻歌所说把昭月平放好,盖好被子“一定要治好朕的皇妹!否则”他重重的转身发出狠话,可对上轻歌惨白的脸,后半句威胁的话哽在了喉咙,说不出来了。轻歌顾不上理会李禹,一把拉着杜康冲过去,直接撩起床帘,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再扶起昭月公主,把药丸放入她嘴里,然后在她背上轻轻一拍,助她服下药丸。“你给她吃了什么?”李禹愕然问道,却是多此一举。若是现在轻歌想害死昭月公主,根本不用喂毒这么麻烦。“家传的灵药,能够暂时稳住公主的病情”轻歌解释着,然后从床塌走开,让杜康上前。“皇上请出门候着吧,师兄等下要用针灸之法医治公主,万万不能分心!”“呃?”李禹又愣住了,她是在逐自己出去么?反应过来,他为之气结,看了一眼床上的昭月公主,只得忍隐的道“那好,你也给朕出来!”然后甩袖转身就走。
“是!”轻歌答着,回头看了杜康一眼。杜康正在替公主专心把脉,却突然抬头朝她微笑,表示公主还可救,这让轻歌瞬间心安起来。轻歌走出大殿的时候,看到李禹正在院中来来回回的徘徊,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看得出,他是从心底爱护着昭月公主。“皇上有何吩咐?”轻歌走过去问。李禹停下来看着她低眉顺眼的站在自己面前,要责怪的话反倒说不出口了,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你师兄真的能治好昭儿?”“恩!”轻歌简练的回答,自己心里却没底。“那就好!”李禹蓦然松了口气,他也不明白为何这么一声含糊的答应却可以让自己心安,或许是这些天来听多了让人心寒的话语。“轻歌姑娘”他的语调平息下来“你在宫里见到朕的时候不吃惊么?朕是皇帝!”他不明白为何轻歌能够这般的风清云淡,难道她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当然会吃惊了!”轻歌仍旧低着头“只不过,皇上您龙体附身,即使脱下黄袍,举止间依旧流露着大家风范,一看就知是尊贵之人,只差没想到您是皇帝罢了!”平时听惯阿谀奉承的话,李禹早就对这些免疫。轻歌只不过是略为捡了好听的话来说,他却感觉到巨大的讽刺。举止大家风范么?那些不知道他是皇帝的人可从来没这么说过。“你,在笑话朕!”他怒道,黑亮的眼睛眯着,露出阴冷的表情。“民女不敢!”轻歌小声的回答。“你”李禹本想继续呵斥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算了,看在喝了她那杯茶的份上,不跟她计较!脸色又逐渐缓和,一眼瞥见她低垂着的头,嘴角勾出一抹恶作剧似的微笑,他清了清嗓子,撩起衣裳后摆,在草地上盘膝而坐,又换上了平日里懒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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