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的是,他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到流言的威力会这么惊人,不过才一会儿工夫,语嫣“夜宿”他房中的事,便已传得人尽皆知了,看来是他低估了三姑六婆闲磕牙的功力。走出房门,接二连三收到各个角落不期然投来的窥探与侧目,以及喁喁私喃的精彩内容,他开始觉得自己快疯了。来到厅里用早膳时,兄嫂及语嫣都已在座。他抿抿唇,在自己惯坐的位置上落座。小嫣儿端着碗,绕了半张桌子,改坐到他身旁,很讨好地冲着他笑。他刻意地视若无睹,默默喝他的清粥。唐逸幽的心思是何等细腻,很快便察觉到他们一来一往的怪异。“怎么,闹翻了?”他闷不吭声,埋首猛吃。“回答我的话!我不相信这桌吃了二十多年的食物有这么美味。”“大哥!”唐逸农沉声叫道。“你相信那些蜚短流长?”“你是说,没这回事?”他神情不大自然地避开兄长灼亮胖光的逼视。“有。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想哪样你又知道了。”谷映蝶凉凉地哼道。
“你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最不入流的那样。”老拉着大哥夜夜春宵,还以为别人不知道。“那你拉着人家未嫁的大姑娘一觉到天亮就很入流了?”她也不甘示弱。比嘴上功夫,她可不输人,好歹也让他尊重一下她这个大嫂,别老没大没小。“蝶儿!”唐逸幽好笑地叫了声。“留点口德。”说得好像逸农是摧花魔似的。这两个人呀,打一开始就不对盘。映蝶是性子太冷、太傲,而逸农是心疼嫣儿,老说他没眼光,放着好好的婉约佳人不要,去讨个刀里来剑里去的女人当媳妇儿。“本来就是。”她咕哝了声,但还是乖乖开了嘴。孤傲如她,这辈子从不依谁,却在碰上这个痴情的傻子之后,妥协地做了他。唐逸农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她变了好多,印象中那个冷得不带一丝人性温暖的杀手寒月已离她好遥远了,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吗?沉思的眼,不由得飘向身畔情之所系的人儿。她呢?标缈迷离的情,究竟归向何处?为何如此难以捉摸?语嫣看他光是盯着她,粥也不吃,实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于是她偏着头,好天真地问:“你是想吃我的嘴嘴吗?”此言一出,在场三人神色各异。“逸农,这”唐逸幽好错愕。“呵,你就是这么教她的吗?好一个正人君子。”逮着机会,映蝶又开始说风凉话。唐逸农的头更痛了。他知道这种话听进不知情的人耳中,会有怎么样的想法,而他却无力解释。真是无语问苍天哪!唐逸幽神情复杂。他明了弟弟对语妈的感情有多深,但也不能“逸农,你听我说,”他停了会儿,小心地措词道:“如果你真的打定主意要嫣儿,你就必须慢慢地教会她,不可以”“大哥!你真的认为我是这种人吗?”倘若他存心欺她无知、趁隙占她便宜,语嫣昨晚就会成为他的人,他又何谓这么辛苦地压抑自己!“知人知面不知心嘛,对不对?幽。”“蝶儿,少说两句。”唐逸幽无奈地看了眼娇妻。他知道蝶儿并没那个心,只是存心想呕呕逸农罢了。“太看得起我了,谷映蝶。我还没无耻到这种地步,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他轻哼道。“你们在吵架吗?”自认看出一点头绪的语嫣问道。“不要嘛,别骂我的幽哥。”小手环抱住他,维护意味甚浓。“这”什么情形?用了他的名,却不是喊他?唐逸幽不禁瞪大了眼。“你要是有办法,我佩服你。”他朝困愕的兄长去了句话过去。语调很淡,但唐逸幽却听出了其中深浓的悲哀。他了解他的境况,和一名“孩童”根本没法讲理,一旦心里头有了根深柢固的认定,旁人很难去纠正。“要我说几遍,别动不动就抱我。”唐逸农皱眉扯下她的手。别人怎么想,他并不在意,但嫣儿的清誉,他却不能不当一回事,只因他一时的不忍,以致情况演变成这样。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出荒唐而可笑至极的闹剧,唯有狠下心来,不再理会水灵星胖中令人酸楚的渴盼,对嫣儿才是最好的。“人家就要。”每一次他都会依她,她也以为这次不会例外。“离我还一点,别来烦我!”他退开饭桌,低吼了声,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幽哥,幽哥”语嫣一急,跟着追了出去。急转直下的剧情,看得一对小夫妻一头雾水。“搞什么?据说昨晚不是还像对交颈小鸳鸯吗?怎么一会儿就变天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摸不清状况的映蝶喃喃自语。“要命的男性尊严受了伤害,你不会懂的。”搂了搂爱妻,唐逸幽随之感慨一叹。“幽哥,等等嗡帳─”唐逸农加快脚步,想抛开身后恼人的叫唤。“幽唉哟!”一声惨叫,唤住了他的步伐。磨破了皮的手肘,擦出细细血痕,她咬住下唇,泪儿涟涟地望着他僵直的背影,渴望他能回头给他怜惜的一搂。唐逸农终究没能狠得下心。转过头,远望跌坐地面的她。“有没有怎么样?”“痛”她伸出磨破了皮的手掌。他硬是让自己别开脸,冷声道:“自己的伤,自己想办法抚平,我爱莫能助。”他知道这么说很残忍,然而,他的伤又有谁能抚平?他们之间虚幻的情,只是一则讽刺,从来就不该存在。“我不会呀”她万般委屈地说着。泪珠儿滚滚落下。她好疼。本以为他会疼她,会抱抱她,可是他没有他是不是想把她丢掉,不要她了?想到这里,心慌的泪更是止不住。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要他把她丢掉,她要和他在一起她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像是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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