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听对杜凝的感情是复杂的,杜凝又何尝不是呢。
纵使当时的仁慈给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可杜凝还是不后悔为付文听求情。或许在某种意义上,这个老是捉弄自己的师弟早已经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家人了。所以当谭家小爷央求他帮忙照看付文听时,他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在他心里,付文听是晚辈,他理应承担起照顾晚辈的责任。
作为师兄,作为悟月宗的亲传大弟子,杜凝一直以来都异常刻苦。他不擅交际,应付不来各种流水般的会席,,左右逢源更是妄想。但小师弟与他不同,付文听身边有那么多朋友,甚至不乏谭家小少爷这样热烈的追求者。
杜凝也想过拥有朋友,可全师门上下除了当初的程远,所有人对他都是恨不得绕道而行。
后来因为自己让程远遭了罪,师门上下对杜凝的态度也愈发微妙。杜凝是个很难察觉他人心思的人,大概是人们的行为过于异常,才叫杜凝察觉出几分不对。
杜凝自小遭受的冷眼多了,这些背后的窃窃私语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可偶尔他也会心生神往,倘若自己可以像正常人那样有朋友该多么好……
转眼便是次日清早,付文听称得上是一夜未眠。
杜凝起的时候,付文听正拖着眼下的两兜青黑,神色不明的盯着他。
杜凝对他的行为视若无睹,非常坦荡的对小师弟说:师弟你休息好了吗,咱们快些启程,早日入京也好方便些。”
付文听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舟车劳顿不说,又主动担当杜凝的苦力,虽有仙术傍身,却难免心力憔悴。
杜凝见对方一言不发,便非常“实相”地回到自己的房里整理起来,留下付文听独自生闷气。
这边杜凝刚回到房里,耳边便传来了那位谭家小少爷的“呼唤”。
小少爷先是和他抱怨这里的环境多么恶劣,食物有多么难吃;又是和他诉苦自己对付文听无处安放的崇拜与思念。
“我在你屋子里等了好久都没见你回来,结果你居然留宿在了付兄的房里!哼,看来你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并非传闻中那么岌岌可危嘛。
对了,付兄有没有和你提关于我的事情啊……”
杜凝还是头一次见到像谭书匀这么能叽叽喳喳的人。师门里的人大多克己又守礼,而且又极少有人待见杜凝,这么能聊天的人杜凝是在稀奇。
于是出于对晚辈的尊重和爱护,杜凝几乎对谭书匀的每一句话都有回应。
杜凝这般迟钝的人,难得他却理解谭小少爷的幼稚。生于富贵人家的孩子,必定娇贵些,这还是杜凝从书上看到的。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谭书匀是个标准的话唠,只要对方给个回复,他自己就能接个话茬出来。
“看来你也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可恶啊。”谭小少爷又一次感慨。
“传闻中吗,传闻中我是什么样子?”杜凝有些好奇。
“哎呀,那些都是空穴来风,你不用听他们的,总而言之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倘若以后再有人在背后妄言,我定会替你出头的。”
其实真正论起来,杜凝呆在侯府的日子不过七八年。自从被师傅选中成为亲传弟子后,杜凝便一直呆在山上。
倒不是杜凝没有想过要下山看看,纵然宗门对内门弟子管控严苛,仍然有不是人会偷偷溜下山去。杜凝的师傅手眼通天,对那些不相干的人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师傅说偷偷下山是为脱俗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杜凝身为大弟子应该以身作则。
师傅还经常说,杜凝他是个老实的孩子,又不善言辞,一直呆在山上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如此种种,杜凝渐渐也就断了下山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杜凝和付文听便驾车离开了客栈。大抵是因为昨夜那位谭家小少爷的骚扰,杜凝今天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上了马车便开始有些困倦。
杜凝昏昏欲睡,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当杜凝像窗外探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周国的京都城,此时此刻正拿着文牒准备进城呢。
在杜凝上山后的十多年里,人间也在不停发展,虽然世有仙人,但修仙者通常不会参与世俗界的纷争,对凡间的影响也并不大,世俗界大多数人还按部就班,只有少部分凡人怀揣着长生不老、荣华不尽的心思,狂热地痴迷修仙。周国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强悍的军队雄踞一方,理所当然的举办各式各样与仙界有关的大比和拍卖,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宗门百家参与的丹药拍卖。
与修仙界的拍卖有所不同,周国举办的明面上是拍卖,实际上是各大宗门的炫技大会。大部分的修仙者不会参与拍卖,顶多是去凑个热闹,交流交流丹术。因为修仙界不可干预凡事,能流出的丹药甚少,何况拍卖上的大部分的丹药效果对修仙者来说微不足道,对凡人却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付文听排队等待入京的时候也不忘观察四周,凡事近些天来京的不少都是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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