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褚晏根本就来不及防备,失重的感觉铺天盖地。从五楼掉下去,他必死无疑。褚晏的脑子嗡地一片空白,连耳边的风声都好像消失了,整个世界寂静得可怕。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何其讽刺,他没有死在仇敌之手,却被自己的亲妹妹亲手推下了高楼。更可悲的是,他死了,这世上除了虞秋秋或许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可是虞秋秋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她会为此伤心难过么褚晏心中忽然涌上了浓浓的不甘。他想要见虞秋秋最后一面。上天好似听到了他的愿望。在他下坠的过程中,他竟然真的看见了虞秋秋。虞秋秋竟然就在楼下。她真的来见他了。褚晏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可却怎么也做不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她独自一人坐在案前饮茶,茶烟袅袅,看不清楚她的神色。褚晏只希望他能下坠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而就在这时,虞秋秋突然朝外头望了过来。她看见他了褚晏本就处在高压之下的大脑,再度紧绷了起来。只见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茶烟散去,虞秋秋和他的目光相接。然后,他便清楚地看见。她笑了。笑了褚晏心中之震惊,身上的每一条神经都都仿佛在为之颤动。他的手在空中挥舞,拼命想要抓到些什么。可四周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他的挣扎注定只是徒劳。随着身体的不断下坠,虞秋秋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为什么解不开的谜团在他心中挥散不去,可他却没有机会再去解开了。“嘭”地一声,他从高空坠落在了地上,目之所见一片血红,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周遭惊慌失措的尖叫此起彼伏。但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可即便四肢百骸都痛得仿佛遭受了凌迟,他仍旧不肯闭上双眼。终是死不瞑目为什么褚晏气得弹坐了起来。心中的震惊无边无际、无以言表他设想过自己死后虞秋秋的千百种反应,可唯独没想到笑了虞秋秋居然笑了他从楼上坠了下来,马上就要死了。虞秋秋看见,没有震惊,没有着急,更没有难过。而是笑了褚晏的胸腔急促起伏。此刻的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惊骇多一点他的双拳攥紧,愤愤朝旁边锤了下去。可是手下的触感,却意外的绵软。褚晏愣了愣,从死亡的冲击中回过了神。这才发现,他竟然在一张床上他不可置信地朝四周望了望,光线从窗外透了进来,视线清晰到他甚至能看见那阳光照耀下,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地府原来是这么明亮的么他还以为一定是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呢。褚晏惊奇极了,视线继续四处打量着。然后他就发现这屋内的陈设虽然不张扬,但却透着股低调内敛。那多宝架上的摆件,打一看不起眼,可细看就会发现价值不菲。而且,竟然都是他生前的收藏褚晏眸中满是惊诧。谁把那一架子全给他烧来了不成认出了那些,褚晏看着这屋子竟也好像渐渐眼熟了起来。床的正对面有一座屏风,上面绣的是波澜壮阔的山川河海图。这不是娶虞秋秋之前,主屋内的陈设么后来虞秋秋进门,他把主院让给了虞秋秋住,这座屏风就被她给撤掉了。仔细一回想,这屋子何止是眼熟,简直跟虞秋秋进门前他住的时候一模一样褚晏忽地脑子有点混乱,东西可以烧过来,这房子似是骤然想起了什么,他将自己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摊到了眼底。这手也是他的紧接着,他下床冲到了镜子前。褚晏神情怔怔。很奇怪。再次从镜中看见了自己的脸,他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他再度站直环望四周,眉头紧拧,太真实了,一点都不像是在地府,反倒像是回到了过去。这个想法甫一冒出来,连褚晏自己都吓了一跳。可真够敢想的他在心中自嘲了一下,但是身体互换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重生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矛盾论证中时。“吱呀”一声,门开了。褚晏转头,发现进来的是他的随从。脸还是那张脸,但是“你看着好像年轻了许多。”褚晏道。“真的吗”随从双眸立刻迸发出了惊喜,其中还带了些不可置信。
他平日里老听别人说他长相显老,同样是过一年,别人是老一岁,他看起来却像是老了三岁,这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说自己年轻了。他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好像是没以前那么粗糙了哈随从自我陶醉了下,看着褚晏面前的镜子还有点蠢蠢欲动,但想到有要紧事,到底还是按捺住了。“大人,我们该出发了。”随从道。褚晏听了却一头雾水。“什么出发去哪”随从愣了一下,大人这是打个盹把脑子给睡糊涂了吗“您今天不是要去虞府提亲么”随从提醒道。褚晏“你说什么”虞府。虞秋秋眼睛瞪成了死鱼眼,看着系统屏幕上那硕大的几行字,不满的情绪简直只差写在脑门上。她的洗白事业才进行到了一半,就收到了一张黄牌警告,这意味着,她前面所做的一切都被判定成了非法的、无效的。虞秋秋“”怎会如此她的剧本分明就很完美。呕心沥血为丈夫铺路,最后却在丈夫如愿当上摄政王的时候惨遭抛弃,甚至还在丈夫的纵容下,被他的亲妹妹推下了高楼惨死,重活一世,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就这又惨又励志的,还能洗不白虞秋秋简直无法理解“让你们那主神好好反省一下,这绝对是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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