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床边,拿起了那个他先前嫌弃不已的辟邪骷髅头。死马当活马医吧,有总比没有的好。“你不要救”底下的惨叫因着烟花炸开的声音,褚晏听得时断时续。这画船有好几层,船舱的人似乎都跑去顶上看烟花了,楼下的人惨叫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查看情况。今日应邀而来的人,非富即贵,褚晏觉得他有必要去叫个人。只是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走了没几步,起风了。“哐哐”两下,窗被风强势吹开。室内摇曳的烛火瞬间熄灭。而与此同时,外头的烟火似乎也放得告了一段落。周遭重新安静了下来。可楼下的惨叫声也随之一并消失了。褚晏心头狂跳,怎么没声了,死了就在他惊疑着的时候,脚下的地板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褚晏整个人僵住,那一刻,他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没了烛光的照明,褚晏只能借着窗外的光视物,只是岸边火光遥遥,照过来也很是昏暗,勉强也只能看见一点轮廓而已。褚晏僵硬转身,循着咯吱响的声音望去,只见平整的地板忽地掀开了一个口,再然后,一只白到吓人的手从那口子里伸了出来。“啪”那手按在了木板上,还伴着一些水哒哒的声音。褚晏表面淡定着,但心其实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他站在原处,双腿仿佛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完全不听使唤,无法动弹。于是,褚晏便眼睁睁地看着那水鬼从底下爬了上来。“滴答滴答”那水鬼披头散发,身上还不停在滴水。忽地,那“水鬼”朝褚晏看了过来。褚晏“”他不禁抱紧了手里的白玉骷髅头,屏住呼吸。那“水鬼”看到他愣了一下,就当褚晏快要把自己憋断气时,那“水鬼”咔咔转身走到窗前纵身一跃,离开了“呼嗬呼嗬”褚晏身形一晃,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真是见鬼了,还好他手里有个头,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这一刻,他突然无比地庆幸虞秋秋爱看那些个稀奇古怪的话本子。这世上竟然真的有水鬼平复了一会儿见鬼的心情后,褚晏紧抱着那颗骷髅头走到了开了口的木板处。他探头往下望了望,模模糊糊看见地上似乎躺了有一人,但究竟是谁,光线太暗,却是看不清了。褚晏估摸了一下这层间的高度,似乎也不是很高,于是索性便跳了下去。借着些微的光亮,褚晏找到了火折子,将烛台点亮后,他拿着烛台去照了照地上的人。眼前之人头发花白,脸上尽是褶皱,还长了不少的老人斑。看清后,褚晏愣了愣。“陈御史”周崇柯的顶头上司,都察院掌院,左都御史陈大人褚晏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应当只是吓晕过去了。奇怪,水鬼找替,怎么竟是没有取人性命,只是将人给吓晕了褚晏心中有些疑惑,但救人要紧,此刻却是顾不得再去细思了。他上手掐了掐陈御史的人中,没过多久,人悠悠转醒。“来人,来人”陈御史喘气喘得像是在拉风箱,可就是这样了,还不忘要拉人垫背。“虞青山养鬼报复老夫,老夫若是死了,他和他女儿都得给我陪葬”见人醒了,褚晏本打算去找大夫再来看看,结果听到这句,褚晏那脸登时就黑了。他转过身,目光幽幽,声音更是冰冷至极。“你说要谁给你陪葬”说着,褚晏就把手里的骷髅头给怼了过去。“啊鬼”一声惨叫过后,陈御史再度晕了过去。褚晏看着地上的人,冷笑了一声。亏他之前看他年纪大还想去给他找个大夫。现在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反正他是没看见。褚晏推开门拂袖而去,顺便叫来了自己的随从去把那地板给补一补,免得事后又叫人拿此事做文章攀扯上虞秋秋。等他上到顶层船板上时,新一轮的烟火又开始在齐放了。虞秋秋两手撑着栏杆,仰头看着那璀璨的烟花,唇角微弯。在盛大绚丽的烟火之下,她像是空中摇曳的纯白花朵,格格不入,但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沦为了她的陪衬。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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