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船上下来后,周崇柯感觉他的手都快不是他自己的了。他一路跟在褚晏的后面,一会儿用左手捶捶右手,一会儿又用右手捶捶左手,但没过多久,他便放弃了,两只手酸痛程度不相上下,相互放松完全就是在拆了东墙补西墙,又拆了西墙补东墙,根本补不齐走着走着,褚晏忽然停了下来。周崇柯赶紧刹车,这得亏是他腿没事,不然还刹不住。褚晏双眸微眯、眉头皱起地看向他。周崇柯不明所以“怎、怎么了”“你跟着我做什么”褚晏声色冷淡“还没划够”周崇柯身形一颤,声音登时矮了一截,呐呐道“划够了。”他划得够够的了,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褚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周崇柯被他这眼刀生生钉在了原地,不敢动弹。周崇柯心下苍凉,这要是放从前,他岂能容褚晏这般嚣张,也就是现在想到这,周崇柯默默叹了口气。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贺景明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怕褚晏了,这厮不做人的时候,那真就不是人周崇柯心下悲愤,奈何却又不得不低头。唉,都是报应。他从脸上挤出了个笑脸,试图打蛇随棍上“怎么了,哥”褚晏本就阴沉着的脸色,立马又黑了一度,谁是他哥周崇柯见势不对,连忙改口“褚兄。”褚晏狠狠刮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时扬起的灰尘扑了周崇柯一脸。周崇柯“”这大舅子是真难搞啊。见褚晏那走得是携风带雨的,周崇柯连忙又三两步追了上去。一人做事一人当。“褚兄,这事跟阿芜没关系,是我拜托嫂子带阿芜出来的,你可别把气撒阿芜身上”褚晏听得是额上青筋直跳,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顿步一个眼神就杀了过去“你在教我做事”周崇柯审时度势,立马闭嘴,摇头“不敢”是他多余了,没分清楚亲疏远近。说罢,还做了个请的动作您慢走。褚晏收回视线,回到马车上时,虞秋秋和阿芜已经坐里头了。阿芜依旧紧挨着虞秋秋,只是两人距离他的位置,却是隔了老远,若不是有车门挡着,她俩再挪一挪,怕不是要掉到车外头去。褚晏冷冷瞥了一眼,出声道“看来这马车还是太小了,限制你俩发挥了。”虞秋秋和阿芜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了开始了,瞧这阴阳怪气的。阿芜一整个把头低住,根本不敢说话,企图让褚晏忽视掉她的存在。然而她的希望却是注定要落空,褚晏盯的就是她。“逛街呵”褚晏冷笑。阿芜瑟缩了一下,呜呜呜,哥哥好可怕她用手扯了扯虞秋秋的袖子,发出求救信号。虞秋秋立马仗义执言阿芜还是个孩子dashdash”“呵”褚晏又是一声冷笑“她是孩子,你是什么”虞秋秋撇了撇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不会自己推么同理喽”虞秋秋抬眸,在褚晏的瞪视下,“我当然也是个孩子”这句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算了,狗男人现在应该听不进道理,说了也是白说。”虞秋秋索性摆烂,破罐破摔了属于是。褚晏额上青筋突突直跳。道理她那是道理么她那分明就是歪理人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倒好,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瞧她现在这梗着脖子的样子,再看看阿芜,头都快低得挨脖子上去了。她俩这心理素质,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回了府,阿芜趁褚晏不注意,一溜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相比之下,虞秋秋可就没地方躲了。魏峰远远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中间搁着好几步的距离。刚才小姐回来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会儿再看公子和那女人疏离的样子,三人这次出去,指定是不欢而散了。魏峰心中一喜,公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样的是事情再多来个几次,小姐肯定就和那女人感情淡了,如此,公子日后就算休了那女人,小姐也不至于太过伤心。想到这,魏峰一整个神清气爽,距离报仇雪恨又进了一步。而另一边,回到主院后,两人一进屋,褚晏便将下人全都屏退了出去。虞秋秋“”“什么意思,这是要做什么”她疑惑地看向褚晏,却见他一副准备要盘根究底的样子。虞秋秋“”“好家伙,这事还没过去我还以为已经翻篇了呢。”褚晏嘴角抽了抽,她以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想的。“这是第几回了”褚晏直视向虞秋秋问道。虞秋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掰弄起了手指头。“一、二、三、四、五。”褚晏瞠目,第五回了“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着,打到小松鼠”褚晏“”这数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数的是他问的吗虞秋秋松开手,抬眸,面色一派认真。褚晏等着静闻其详。然而,虞秋秋却道“不许问了啊。”褚晏“”她说什么褚晏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褚晏“你”虞秋秋抬手“打住差不多行了啊,再问我就要生气了。”说完,虞秋秋两手的手背便撑在了腰上,一整个活脱脱的理不直气也壮。褚晏“”吸气、呼气这是什么招数,恶人先告状到底是谁该生气
褚晏呼吸粗重,忽地生出了一种控告无门的无力感。而这时,他的唇角却忽地触上了一片柔软,虞秋秋亲了他一下。褚晏凝眉“”虞秋秋“封口费。”褚晏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地被她给气笑了。他将人拖过来抱坐在了腿上,嫌弃道“你的封口费就这么点儿”虞秋秋挑眉,那不然呢索要不成,褚晏只好自己讨债。末了,两人都气息微喘,褚晏抵着她的额头“以后不许再帮周崇柯暗度陈仓了。”虞秋秋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这事便算是彻底地翻过去了。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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