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褚晏顷刻间血液倒流。那感觉就像是明知有一条毒蛇正在穿过草丛朝他逼近,而他却像是被钉死了在了原地一般,无能为力,动弹不了分毫。没一会儿,一只手摸索了过来从前面绕到了他颈侧。褚晏心如死灰,这是打算锁喉吗他深知自己不是虞秋秋的对手,就算挣扎也只是蜉蝣撼树,是以,早就放弃了抵抗。然而,紧接着那只绕到他颈侧的手过来的,却是虞秋秋的身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虞秋秋的声音软绵绵的,有一种半梦半醒时说话的慵懒。她钻进他怀里,头在他肩头蹭了蹭,搂着他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静下不动了。预想之中被掐住脖子后的窒息感并没有到来,虚惊一场褚晏心绪涌动,转瞬,便被这巨大的惊喜填满了胸腔。就像是被恩赦了一样。“我”他的喉结滚了滚。“嗯”虞秋秋似乎没听清,睁开迷蒙的睡眼,仰起了头。温热的呼吸瞬间离他更近了。想到什么,褚晏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的声音沙哑“你在等我”“切”过了好一会儿,虞秋秋轻嗤了一声。“谁在等他了,我只是刚好还没睡着而已。”她觉得她有必要说明一下这点。“我唔”刚开口,褚晏不知为何忽地激动了起来,唇齿纠缠,不给她丝毫开口的机会。良久后,褚晏松开她,一手扣着她的后颈,头抵着她的额头。“我知道。”他说。虞秋秋那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浅浅睡意,彻底地被他给吻醒了,不过“他知道什么了”她撤开了些许,探究地望向了他的眼睛。屋里没有点灯,只窗外隐隐透了些月光进来,黑暗中,褚晏的眼睛,就像是那映着月光却荡漾不止的湖水。虞秋秋愣了愣,周遭突然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只剩下彼此近得分不清界限的呼吸声。她的心里忽然躁动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在挣扎着要破土而出。这样的感觉令她不安,她本能地想要结束这一切,一手撑在了褚晏的肩头,欲要将其推开。可狗男人这次却出奇的不配合,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开,再度靠近。“我知道。”呼吸相闻时,他又重复了一遍。自欺欺人也好,这一刻,他只想相信自己看到的。翌日。褚晏醒来的时候,虞秋秋还睡得正香,许是大半张脸都捂在了被子中,脸红扑扑的。怕她被闷到,褚晏抬手帮她将被子拉开了些许,之后手没有立马离开,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就这般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很神奇,此刻的她什么也没有做,却让他感觉到了幸福。良久后,褚晏再度拥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他想,他大抵是没救了。今天休沐,褚晏难得没有早起,陪虞秋秋睡了个懒觉。是以,日上三竿,当虞秋秋睡到自然醒习惯性地伸懒腰却碰到阻力时,还愣了一下。“醒了”褚晏轻笑。虞秋秋睁眼,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再看向旁边的褚晏时,眼底一片清明。早。”反应不咸不淡。褚晏脸上的笑意微僵,心下一阵失落。她的理智,似乎只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才会有些许的动摇。这会儿醒来,竟是瞧着又有些六亲不认了因着作息不同,早午餐虞秋秋很难和虞老爹的时间合上,是以,父女俩虽同住一府,但早饭和午饭一般都是各吃各的,只有晚膳才会在一块吃。待虞秋秋起床洗漱完,已是巳时,早不早晚不晚的,便索性将早饭和午饭合并成了一顿。正吃着的时候,虞苒过来了。“虞姐姐”她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路小跑过来,瞧着分享欲很是旺盛。虞苒嗖嗖进屋,刚挨着虞秋秋坐下,就迫不及待道“虞姐姐你知道么,我早上的时候听说,成远伯府的公子竟然差点被人顶替了”“咳咳咳”褚晏一口汤下去把自己给呛着了。分享被打断,虞苒瞥了他一眼,嫌弃嘀咕“这么大人了,喝汤还会呛着”“”褚晏咬牙,这可真是他亲妹,哪壶不开提哪壶褚晏试图用眼神让其闭嘴,可虞苒嘀咕完却是没再看他了,马不停蹄地又继续跟虞秋秋叭叭起了她打听到的消息。“千钧一发之际,贺世子一脚踢开房门,对着那贼人就是一声大喝还不快放开我弟弟”虞秋秋嘴角抽了抽,听出来了,虞苒这消息,绝对是今早从说书人那听来的。虞苒一顿连说带比划地复述完,末了,喝了口水感叹道“说起来,那贺二公子也真是命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恰巧碰上了贺世子去沧州看他,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来。”
“巧么”虞秋秋眉梢微挑“未必吧。”虞苒倏地睁大了眼睛“怎么说”虞秋秋轻笑。“上辈子的时候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贺景明会突然去看贺景泽,只有一个可能。”她吃得差不多了,准备放下筷子,可谁料手刚动了一下,褚晏竟是突然来了个大幅度的后仰。虞秋秋“”她放下筷子,转头奇怪地看向了褚晏“你在干嘛”“躲这么远,知道的是我要放个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动手呢。”虞秋秋的眉头渐渐皱起。“不对劲,狗男人这反应不对劲,怎么瞧着像是条件反射出来的应激反应。”“我以前打过他”虞秋秋派自怀疑起了人生。“不应该啊,我的人设应该没塌过吧,温柔、脆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褚晏“”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提醒她一下,当初到底是谁轻轻一拽就把他膝盖磕成了骨裂,又是谁早上发起床气一脚把他踹飞了三丈远褚晏默默将后仰的上半身坐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算了,都是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的事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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